文|ACGx
還記得嗎？《流浪地球2》里不想成為電子寵物的科學家馬兆，在互聯(lián)網叛逆網友們的二創(chuàng)表情包中，意外實現(xiàn)了賽博海鷗化，催生出新的meme形象——馬兆鷗。
《流浪地球2》角色熱度延續(xù)，被cue的品牌努力接住天降大餅，粉絲則期待抱得馬兆鷗實物快樂而歸，看上去其樂融融?？墒前肽赀^去，“馬兆鷗入戶”項目最終沒能迎來皆大歡喜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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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妨先回顧一下馬兆鷗的誕生與爆火。1月30日，微博網友@山溪渡似得交情 為家居品牌OCE旗下的睿智海鷗Oddy戴上眼鏡，并配文”馬兆“，評論區(qū)網友@沉堇 則給這兩張圖分別P上了頭發(fā)衣服工牌和宇航服。
圖源微博@山溪渡似得交情
圖源微博@沉堇
愛好者將《流浪地球》角色人設和OCE睿智海鷗形象進行結合，其他網友同樣對這類二創(chuàng)行為喜聞樂見。越來越多觀眾驚喜于兩者的神似，馬兆鷗二創(chuàng)內容在社交平臺傳播開來。
其實在現(xiàn)實法律層面，馬兆鷗這類二創(chuàng)內容處于灰色地帶。對作品進行挪用、改編，理應需要取得著作權人同意。不過現(xiàn)實中，各大官方對待二創(chuàng)并非如此嚴苛，“二創(chuàng)是否侵權”問題的答案，往往取決于官方態(tài)度，一些IP方會推出同人創(chuàng)作指引，為自家粉絲提供參考標準。
由于互聯(lián)網平臺二創(chuàng)帶來關注與討論度，二創(chuàng)作品已經是當代影視內容維持熱度的利器，不少官方會默許、鼓勵粉絲用二創(chuàng)的方式來表達喜愛之情，甚至會與粉絲們一同從二創(chuàng)作品中獲得樂趣，比如電影路演時導演郭帆、馬兆飾演者寧理，都曾與粉絲們一起玩馬兆鷗梗，拉近距離。二創(chuàng)獲得官方認可甚至展開從內容到商業(yè)的開發(fā)，這種案例在文娛產業(yè)發(fā)達的海外市場并不少見。
截圖源自微博@電影流浪地球
突然搭上大熱IP的OCE，對熱度的捕捉也十分敏銳。2月1日，OCE品牌主理人表示“已在（和IP方）接洽，看看能不能帶上小海鷗一起玩”，并持續(xù)追蹤項目進展。
粉絲們見《流浪地球2》與OCE雙方對于二創(chuàng)皆持有積極態(tài)度，便開始期待雙方合作版馬兆鷗玩偶的發(fā)售，實現(xiàn)“一戶一兆”。
7月底主理人小紅書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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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兆鷗雖進度緩慢，但一直是《流浪地球2》粉絲口中“考慮妥帖、隨時報備”的正面合作案例，期間還總有人催促官方抓緊時間，擔心品牌錯過賺錢風口。此等和睦氛圍一直持續(xù)到7月28日，也就是馬兆鷗正式亮相的日子。
這天，OCE宣布馬兆鷗生產數(shù)量有限，將以抽獎的形式直接贈送給粉絲。
并未等來期待已久的發(fā)售價格和渠道信息，失望情緒在粉絲間蔓延。有人猜測合作未成是由于馬兆鷗形象的版權歸屬難以界定，也有不少人認為OCE半年的鋪墊屬于“浪費感情”，“無法量產售賣”如此關鍵的信息，官方卻不提前告知。
所謂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配合OCE主理人回應時的部分“甩鍋”言論，以及如今二手平臺抽選馬兆鷗越漲越離譜的價格，回望自己苦苦等待的六個月時光，一些粉絲開始挖掘細節(jié)，與OCE算起了舊賬。
在等待馬兆鷗“出生”的六個月時間里，不少粉絲因等不及，購入了普通原版睿智海鷗進行“代餐”或自行改造。因此粉絲眼中，OCE宣布與《流浪地球2》接洽以來，睿智海鷗商品銷售已經與《流浪地球2》馬兆掛鉤。
半年內OCE多款睿智海鷗新品，被粉絲購入并玩梗。比如粉絲們認為“恭喜發(fā)財款”源自圖恒宇飾演者劉德華的名曲梗，并笑稱“馬兆老師你怎么穿圖恒宇的衣服”；地球日限定版，航天服與《流浪地球2》科幻題材適配；“帽子鷗”的眼睛和頭發(fā)，粉絲按照相似度猜測它采用的被《流浪地球2》導演斃掉的廢版設計稿；OCE推出的可拆卸配件包括眼鏡框、工牌、薯條，共計29.9元，前兩種和網絡上流傳甚廣的馬兆鷗形象有關聯(lián)。許多商品標題還曾使用“馬兆海鷗”關鍵詞，現(xiàn)已被刪除。
左為導演郭帆曬出的首版馬兆鷗，右為OCE新款，粉絲表示眼睛頭發(fā)相似
左為OCE新款配件，右為馬兆鷗成品圖，粉絲指出眼鏡、工牌相似
商品標題曾帶有“馬兆鷗”字樣
盡管明面上這些睿智海鷗新品的設計，和《流浪地球2》并無瓜葛，但粉絲經過分析、很快達成共識：“OCE隱瞞無法售賣的消息，只因為想蹭熱度賺錢，賣自己的商品。”于是憤怒指責其“擦邊”，甚至質疑OCE的一系列操作涉及“侵權”。
就像前文提到的，馬兆鷗誕生于二創(chuàng)內容，與其相關的許多事情難以界定。OCE借助“馬兆鷗”合作消息宣傳自家其他商品，是否真的構成侵權，還需要結合專業(yè)律師意見、電影官方態(tài)度等因素綜合判斷。但無論如何，各位粉絲替版權方操心、向OCE提出質疑，終究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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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發(fā)現(xiàn)，近年來年輕網友的版權意識有所提高。
馬兆鷗正火爆的2月底，畫師@肉羊Royan 宣布自己繪制的馬兆鷗將制作橡膠鑰匙扣進行通販，遭到《流浪地球2》粉絲的抵制。從評論區(qū)討論來看，電影粉絲認為這份二創(chuàng)周邊存在幾個方面問題：馬兆角色屬于電影，還涉及演員寧理的肖像權，海鷗玩偶造型來自OCE，馬兆與睿智海鷗結合的創(chuàng)意又源于一同玩梗的網友，畫師開通販屬于多方侵權；三款鑰匙扣65元、全套120元，定價不低銷量卻高；沒有獲得各方授權，甚至和電影授權周邊是競品關系。
《流浪地球2》當時就該事件發(fā)表聲明稱：“小破球鼓勵大家在合理合法的情況下積極二創(chuàng)，但也需要提醒大家，應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使用電影《流浪地球2》內容、元素進行二次創(chuàng)作，尤其不可以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將二創(chuàng)作品商業(yè)化?！?/p>
一般說來，同人制品屬于“民不舉官不究”，圈內同好有一套默認規(guī)則，馬兆鷗鑰匙扣的通販越過了大家可以接受的范圍。這些因作品聚集到一起年輕粉絲們，在乎版權方的意見和態(tài)度，關心創(chuàng)作出優(yōu)質作品的官方，權益是否受到侵害。
因此，對于粉絲來講，購買正版授權、合作聯(lián)名款商品成了最直接且省心的支持方式，才如此關注OCE和馬兆鷗玩偶?！榜R兆鷗入戶計劃”的結果未能讓所有粉絲滿足，當眾人發(fā)現(xiàn)只有少部分人能夠擁有期待已久的“正版”后，最終不滿爆發(fā)。
按照OCE主理人的解釋，馬兆鷗數(shù)量限制是合作初期就已經定下，不過品牌方沒有放棄，而是選擇“邊做邊看，看看會不會有新的轉機”“我們相信，故事如果向前，還有轉機的機會”“至少截止到當下，還是止步于此。很抱歉，還是沒能帶來一些新的變化”。傳遞出努力為粉絲爭取“人手一鷗”，卻無奈失敗的態(tài)度。
粉絲們對品牌方主理人此番言論并不買賬，經過“翻譯”和總結，大家一針見血地指出OCE想要傳達的重點：“OCE沒有拿到量產、銷售的授權，但試圖將矛頭轉向版權方，希望粉絲用輿論讓片方改變主意”。于是紛紛吐槽OCE主理人說的是“茶言茶語”，開始細數(shù)半年內OCE吃下了“《流浪地球2》正版授權品牌”名號的紅利。
因為熱愛《流浪地球2》，粉絲們愿意為了相關商品付費，但一切的前提是“相關”。在OCE長達半年的隱瞞之后，現(xiàn)在品牌在粉絲心中的形象，已經轉變成“趁機蹭熱度、割韭菜的逐利商人”，如今很多粉絲談及馬兆鷗僅余憤怒情緒，就連中獎的粉絲也會吐槽一句“馬兆鷗好，OCE壞”。在網絡社交平臺，不時有粉絲感慨“《流浪地球2》衍生之路為何命途多舛”，其實也是對國內電影產業(yè)鏈現(xiàn)狀的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