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窄播 崔綺雯
貝果在中國紅了。
從咖啡館、烘焙店到超市隨手可買,到小紅書等社交平臺上動輒幾百萬條的搜索結(jié)果……到處都是證據(jù)。它正在加入早餐市場,跟三明治、包子和油條爭奪中國胃的青睞。
既然網(wǎng)紅飲食風潮總是一陣陣,過氣總是逃不過,那為什么這次要在意貝果?
一開始,《窄播》和其他觀察者差不多,想要通過理解當下的趨勢去識別「下一個」。但在實地了解和研究之后,我們發(fā)現(xiàn),貝果帶來的課題遠大于「網(wǎng)紅如何興起」,而是:如何紅 100 年?
這種超過 600 年歷史的東歐猶太面包,從波蘭貧困的街頭走出,經(jīng)歷移民潮和技術(shù)更替,在美國文化中去民族化和符號化,成了全球面包文化的代表——而且已經(jīng)流行超過百年。
它是美國人目前消費最多的早餐,「Everything Bagel(包含了一切的貝果)」甚至成了電影《瞬息全宇宙》中虛無主義和女性困境的隱喻。
現(xiàn)在,它登陸了太平彼岸中國人的餐盤,又一次本土化,并且出現(xiàn)了明顯的商業(yè)推手。
我們希望以此為案例,剖析一個單品如何做大,如何跨越時間和空間推陳出新,又為何成為爆品。
接下來,我們將坐上一臺貝果做成的慢火車,開啟這段旅程。
01 中國貝果風潮
我們的旅程從上海白領(lǐng) Miranda 的家開始。這是全球貝果風潮的最新一站。
生活在上海的 Miranda,在一家公司做人力資源工作,也是一位年輕的媽媽。在工作和家庭責任之外的她,很熱衷探索健康的生活方式:每天 6 點前起床,給家人做早餐,鍛煉,記錄體重和心情,接著把圖片分享到她自己創(chuàng)建的運動社群,跟大家道早安。
最近一年,Miranda 愛上了貝果。她在運動社群分享的早餐照片里,貝果出現(xiàn)得越來越多。
這個時間跟我們觀察的類似。盡管很難明確中國貝果風潮開啟時間,但從 2020 年開始,互聯(lián)網(wǎng)上逐漸有「貝果評測」內(nèi)容。在描述中,貝果當時還是新奇品類,因為上海這樣的國際大都市「貝果店還不多」。
2021 年末到今年初,貝果相關(guān)的討論、探店等內(nèi)容逐漸走紅,類似「學霸辭職做XX」的話題營銷也出現(xiàn)在了這股貝果風潮中。
回到 Miranda 的故事,她說自己選擇貝果是因為健康和百搭,「因為對健康飲食習慣感興趣,有一位注重健康和美食的朋友推薦吃貝果。貝果是自由選擇的,我可以將喜歡的健康蔬果肉蛋和它搭配。」
Miranda 的個人選擇很有普遍性?,F(xiàn)在社交平臺中搜索「貝果」,有兩個關(guān)聯(lián)信息讓人難以忽略,第一個是健康;第二個是咖啡。這基本上解釋了貝果是怎么在中國走紅的。
跟前陣子走紅反向輸出歐美的「白人飯」類似,貝果也是國內(nèi)歐美健康飲食方式潮流的一部分。
在小紅書上,幾乎大部分博主都會把貝果正向健康飲食方式關(guān)聯(lián)起來。當然,健康飲食是很「功能性」的。
談貝果走紅,離不開它的美學和傳播價值:環(huán)形的貝果面包切開兩半,加上任何水果、肉、蔬菜和醬都十分出片,尤其對渴望展示自己的博主來說,彩色的貝果圖片搭配咖啡和看似隨意的運動服裝,能營造健康又有松弛感的氛圍。
小紅書上搜索貝果出現(xiàn)在首頁的結(jié)果,上面的餡料搭配,基本上不會在歐美的貝果店看到
無論在抖音還是視頻號,彩色貝果很容易出圈走紅,而網(wǎng)紅店鋪也助推了這一趨勢,如北京的The Daily Bagel、Catch Bagel,上海的翠貝果、Boom Boom Bagels……以 Catch Bagel 為例,它開在充滿藝術(shù)范兒的商場僑福芳草地,夾了肉和奶酪的貝果賣到 70-80 元。
跟幾乎所有新品走紅的過程類似,貝果正在以高端化的「異域美好生活」姿態(tài)進入一線城市消費者的餐盤。過程中不乏對貝果的本土化改造,比如原麥山丘的「餐包貝果」已經(jīng)成為其一個細分品類、Tims咖啡曾推出中式「馬蘭頭貝果」等。但無論如何,它都被貼上了紐約文化的標簽,還有貝果品牌以「博物館」命名。
但網(wǎng)紅的力推,這也只讓貝果成為「時髦食物」而已。它真正抵達大眾的最后臨門一腳,來自連鎖咖啡和商超——如 Tims、Peet's、瑞幸等都推出了貝果系列和相關(guān)產(chǎn)品組合;從傳統(tǒng)的物美超市到山姆或盒馬鮮生,貝果也成了隨手可以買到的早餐選擇。
咖啡館也是這波貝果風潮不斷擴大的核心推手。貝果的「暖食」優(yōu)勢,不但對中國胃更加友好,也適合目前連鎖咖啡品牌搶占全時段餐飲以提高營收的思路。
作為與貝果強綁定的連鎖咖啡品牌,Tims中國就曾對界面表示,2022年總計賣出超過950萬個貝果及貝果相關(guān)產(chǎn)品。財報顯示,「咖啡+暖食」增長戰(zhàn)略下,今年第一季度,Tims中國自營門店中帶食物訂單比例同比增長了3.2%,達44.2%。
02 馕、馬鐙和環(huán)形的皇家祝福
在離開上海踏上貝果故鄉(xiāng),揭秘更多它走紅秘密之前,我們將會在離上海 4000 公里外的新疆喀什短暫停留。
因為其中一個假說是,貝果是中國出口小吃。根據(jù)英國作者瑪麗亞·巴林斯卡(Maria Balinska)在《貝果:普通面包的驚人歷史》,貝果的形狀最早可能來自于新疆維吾爾族的傳統(tǒng)食物「格爾德」。這是一種馕,面團揉了清油或者羊油,中間碾一個窩搟薄后烤制。唯一的不同是,格爾德馕的中心沒有完全破開。
巴林斯卡(Balinska)認為,喀什作為中國通往歐洲大陸的絲綢之路的重要一站,旅人們可能是因此把異域美食靈感帶回家本地化。甚至,格爾德和貝果的吃法也有一定相似性——就著熱湯、熱茶、熱咖啡。
故事還有第二個「移民」版本。傳說在 1683 年,一個維也納面包師因為要向波蘭國王揚 索別斯基 (Jan Sobieski) 致敬,所以創(chuàng)造了貝果。這位國王帶領(lǐng)國家擊退課入侵的土耳其軍隊。而因為國王愛馬,面包師將面團做成馬鐙的圓形來慶祝勝利,也就是德語里的「beugel」。
但如果真的翻查歷史,貝果最早 1394 年的波蘭克拉科夫的皇家文獻中就有記載。目前,克拉科夫也被認為是貝果正牌的家鄉(xiāng)。
只不過,當時它的名字還不叫貝果,而是 obwarzanek(以下統(tǒng)稱「克拉科夫貝果」)。這是一種帶宗教儀式的皇家食物——環(huán)形的面包圈,制作工藝跟貝果類似,面團需要用水煮一下才烤。
當時,波蘭女王雅德維加(Jadwiga)在天主教大齋節(jié)吃克拉科夫貝果。這個齋戒要求人們每天只吃一頓正餐,而克拉科夫貝果沒什么油脂,味道很清淡,適合克己反思的齋戒氛圍。
當時吃它還算是奢侈的皇家選擇,因為原料是小麥,而歐洲更普遍面包都是帶酸味的黑麥做的。
文獻記載的五年后,女王逝世,克拉科夫貝果就正式成為波蘭齋戒期的面包,需要授權(quán)的面包師傅才能做。
這里就是為什么說貝果是猶太食物了。當時克拉科夫是移民城市,皇室很鼓勵移民來共建國家,而來自德國的猶太族群就成了波蘭面包師傅的有生力量。甚至,貝果的英文單詞「Bagel」也有一個說法,是來自于德國猶太人用的意第緒語「Beigen」,意思是「卷」。
貝果的可能來自這三個故事中的一個,或者三個,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因為在歷史長河里,不同地方的人們總是用相似的方法烹飪,只是,為什么都是環(huán)形中空的面包?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版本:
俄羅斯的貝果 Sushki,這是在糖水中煮沸的,除了偶爾撒上罌粟籽外,幾乎沒有配料。大多數(shù)俄羅斯和烏克蘭商店都是按袋出售的。
土耳其貝果 Simit,烤箱中烘烤之前,要先浸入水和糖蜜糖漿中。人們喜歡一邊看制作過程一邊吃烤肉。
加拿大蒙特利爾貝果,中間的空洞更大。
這里跟圓環(huán)所帶來的象征意義有關(guān)。在波蘭,克拉科夫貝果的圓環(huán)曾寓意著圓滿、保護、好運和祝福。過去,這都是女性生完孩子的慶祝食物,有迷信一點的孕婦甚至會把克拉科夫貝果放在床底下。
直到現(xiàn)在,如果你想要老派的貝果,去波蘭華沙和克拉科夫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可能也會在華沙街頭看到從美國反向輸入的「紐約貝果」,當然這是后話了。
03 猶太社區(qū)的廉價口糧
離開波蘭,對貝果的疑問似乎更多了:這么民族又宗教化的猶太面包能紅,為什么東北大饅頭沒走遍全球呢?
我們在歐洲最復雜的文化大熔爐倫敦,親自找答案。
在布里克巷(Brick Lane),這個全倫敦最高密度的街頭涂鴉、前衛(wèi)酒吧、潮人和 Vintage 店的昂貴商業(yè)地帶,有兩家最紅貝果店,一個貝果賣5元,是的,換算成人民幣五元。
其中一家叫Beigel Bake,保留著老派的意第緒語的貝果拼寫,1974年開始營業(yè),最便宜的普通貝果僅需0.45 鎊(對比倫敦咖啡店最便宜的美式,一杯也要 2-3 鎊),每天24小時營業(yè),大部分時間要排長隊,服務(wù)員耐心不太好。
這家店紅到什么程度呢?也就是一個20平米的店面,每天賣出超過3000個貝果;一周內(nèi)消耗2萬個棕色包裝袋子,150公斤金槍魚,100公斤奶油奶酪,大量的鯡魚、牛油果、鷹嘴豆泥和各種花生醬巧克力醬。
在我們?nèi)ス忸櫟漠斕欤且粋€周末的中午12點飯點,游客和拍照的網(wǎng)紅擠滿了布里克巷,我們無法靠近Beigel Bake,因為在門外還有50米的長隊。
足足等了半小時,我們才買到了貝果。站在我們跟前的女士,打扮看著不像游客,她一口氣一次買了將近十個最便宜的貝果,還有黑麥貝果,看來這是她未來一周的主食了。
倫敦最出名的 Beigel Bake 店面,用了廣角鏡頭依然顯得很窄
另外一家貝果店就開在隔壁,就叫「Beigel Shop」,從1855年就開始營業(yè),雖然游客光顧得少一些,但也經(jīng)常排隊。
這兩家店成了倫敦貝果的標桿,還常被放在社交媒體上做比較和評測。
贏家不重要,這兩家貝果店存在,足以證明貝果本來是怎樣的食物——來自猶太文化、平民化的街頭食品。
YouTube 上的兩家貝果店評測視頻截圖
布里克巷附近的地區(qū),從18世紀開始就是大型的猶太社區(qū)的聚集區(qū)。
從1600年開始,逃離德國和中歐的德系猶太難民開始抵達倫敦。移民大多是貧窮的小販和商人,在倫敦舊貨貿(mào)易的市場做賣二手衣服的工作。到1899年,在布里克巷所在的社區(qū),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是猶太人,他們大部分來自東歐,很多人來的時候很窮,甚至連英文也不會講。
那時候的布里克巷,只有倉庫、卡車、工廠,臟兮兮的街道錯綜復雜猶如迷宮。
而置身其中的兩家貝果店,24小時營業(yè)的考量也并不是「卷」,而是老傳統(tǒng)——它們本不是服務(wù)于蜂擁而至的異域游客,而是給那些長時間工作,或者通宵打工的本地人提供便宜的裹腹選擇,常客往往是貨車司機、空乘、小電影明星,還有喝高了的醉漢。
在Beigal Bake排隊時我們問店員,這么多年了,一直保持傳統(tǒng)(低價)是為什么呢?
「是世界變化太快了,尤其是倫敦,這里只是個變化慢一點的地方。」店員遞來貝果的時候很不耐煩地回答了一句,就像他覺得這個問題答案顯而易見。
有顧客評價 Beigel Bake「永遠在營業(yè),永遠在烘焙,永遠有無盡的貝果」,但這也許就是貝果作為一種猶太食物的文化刻板印象——永不止息適應(yīng)改變,走遍全球各地。
04 貝果罷工潮和技術(shù)革新
旅程走到這里,貝果也只是隨著猶太社區(qū)從東歐蔓延到世界各地的「民族食品」。
但在我們最后一站紐約,貝果經(jīng)歷了工會的興衰,技術(shù)和流行文化的洗禮,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全球化面包。
故事要從 1930 年開始說起。如果當時你在紐約,聽到「祝你躺在地上烤貝果」,那大概是有猶太人在詛咒你「下地獄」。
當時的烤貝果工廠,環(huán)境非常惡劣:位于地下,擠滿幾十個猶太面包師傅,有的熱得赤膊上陣大汗淋漓,有些在面粉堆里打盹,他們身邊有大桶的沸水和燒煤的烤箱。當時的報紙里還寫道,潮濕地面上有著超乎尋?;钴S的蟑螂和老鼠,需要工人撲走。
這就是貝果并不浪漫化的歷史部分。
一戰(zhàn)之后,猶太人涌入紐約,也帶來了當?shù)鼐薮蟮呢惞枨?。而由于嚴峻的生產(chǎn)環(huán)境,貝果烘焙師傅建立了美國最激進的工會。這工會叫做 Bagel Bakers Local 338(「338個本地貝果烘焙師」,以下簡稱「338工會」),里面全都是講意第緒語的猶太人。
338工會非常強勢,工會跟新澤西州36家最大的面包店簽訂合同,幾乎全城的貝果都來自于工會合作的店鋪,不然可能會遭到打擊報復。
工會強勢背后,除了巨大的市場需求,還有手工制作貝果的難度:
傳統(tǒng)手工制作貝果需要 24 小時,經(jīng)歷揉捏和成型、延遲發(fā)酵、水中煮沸一分鐘晾干,再烘烤的復雜過程。面團也很黏,需要快動作和熟練的技術(shù)才能成型。
因此,熟練的烘焙師非常重要。但想要進入338工會,除了要有家庭背景,還得經(jīng)歷三到六個月的學徒期,然后考試——每小時能做出832個貝果,才能合格獲得勞工卡。
在 1930 年代的紐約,當貝果師傅是一份薪水優(yōu)渥的工作:每周工作37小時,工資144美元。這相當于現(xiàn)在的年薪6.5萬美元,折合人民幣50萬,不僅超過了美國家庭年收入中位數(shù),也遠遠超過了當時警察、工程師或教師的工資。
盡管經(jīng)常加班,但貝果烘焙師福利有很多:每人每天可以帶24個免費貝果回家,還有牙醫(yī)、養(yǎng)老金、眼鏡、健康保險、三周年假、11天公共假期和猶太假期。
貝果師傅們很知道自己的身價。每年,他們都會重新談判合同,要求漲薪。如果沒有達成一致,他們就會舉行大罷工,讓一個周末就能吃掉 120 萬個貝果的紐約陷入「貝果饑荒」。
在1951年的一次罷工中,工會讓紐約34家貝果店關(guān)門了32家,貨架空了,連經(jīng)常搭配貝果吃的金槍魚銷量下降了50%。面包店店主用了所有別的面包來替代,都無濟于事。
最后,經(jīng)過當?shù)卣恼{(diào)節(jié),漲薪和解,一切才恢復正常。
貝果烘焙師的好日子只到了1950年代末。當時,加州的一個數(shù)學老師丹尼爾·湯普森(Daniel Thompson)發(fā)明了「貝果機」,生產(chǎn)成本只需要原本的四分之一,手工貝果的效率迅速被比下去了。
技術(shù)浪潮一波接一波,隨后,大型冰箱普及,防腐劑被使用,面團不會這么容易壞掉了。這意味著貝果可以跨城市運送,甚至可以冷凍賣給連鎖超市。
338工會一開始繼續(xù)使用自己強勢的罷工和禁令呼吁顧客不要買「冒牌貝果」,但在六年間就倒臺了,依賴機器的面包師傅也高薪不再。
而貝果,作為一種早餐面包的大規(guī)模流行的時代,才剛剛開始:機器卷制和冷鏈運輸,讓貝果突然席卷整個美國,盡管一開始被吐槽,好像不那么好吃了。
味道是打了點折扣,但美國產(chǎn)品占領(lǐng)市場的要義,就是「更大、更甜、更方便」,這些因素戰(zhàn)勝了一切。
05 全球文化與 Everything 貝果
在紐約,1980 年代誕生了一種新的屬于紐約的「包含一切的貝果」(Everything Bagel)。
一個普通的貝果面包上,紐約人加上了所有的香料:芝麻、鹽、罌粟籽,大蒜片、洋蔥片、香菜籽、粗鹽和燕麥。這款貝果的發(fā)明者究竟是誰目前還有爭議,但無需質(zhì)疑的是,它已經(jīng)成了一個新的美國符號。
如果看過電影《瞬息全宇宙》的話,你估計已經(jīng)看過「包含一切的貝果」了:
它成為了一種「體驗過所有,才知道一切都沒有意義」的毀滅世界裝置,也成了楊紫瓊劇中角色艾芙琳「想要成為一切」的女性困境隱喻。
「包含一切貝果」的誕生,其實也是貝果真正屬于紐約和屬于世界的時刻:管貝果原來是什么,二次創(chuàng)作更重要。
添加各種餡料和醬汁的百搭風潮,不僅讓貝果「去猶太化」,用現(xiàn)代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話術(shù)來說,它搭建了一個「平臺」——煙熏三文魚、金槍魚、牛油果、洋蔥、牛肉、蛋黃醬、香腸、水果……無論你是日式、美式還是中式醬汁,在貝果上都可以一試。
而被當作「健康食物」的貝果,在歐美仍有很多爭議:貝果面團的麩質(zhì)很高,熱量也不低,一個 100 克貝果光是面包熱量甚至可以達到 260 大卡,相當于兩碗米飯,更不用說各種醬料的熱量。在洛杉磯,有人挖空貝果的面包只吃皮,因為嫌碳水太高了。
但無論如何,在技術(shù)和多民族融合傳播中,貝果磨滅了猶太特色,它不再作為猶太產(chǎn)品銷售,也不會出現(xiàn)在猶太潔食區(qū)出售。店主和烘焙師很猶太社區(qū)和文化甚至沒有任何關(guān)系。而「百搭」的屬性讓貝果走向了全球——它有不同之處,滿足對創(chuàng)新的渴望,但又不會太過異域,可以成為任何人的貝果。
這就是貝果成為「全球面包」的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