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毒眸
《消失的她》還在霸占內(nèi)地電影市場,主演朱一龍也即將成為下一個百億票房先生。
在國內(nèi)男演員這個群體中,朱一龍扮演的角色很難被界定:如果論抗票房能力,百億票房男演員有很多,硬漢和國民喜劇男神在前,朱一龍和他們走的路都不同;如果論實力派,他不久前拿到了金雞獎最佳男主角獎,但還是會因為外表和龐大的粉絲群體被認(rèn)定為偶像派。
出道之初,朱一龍就很努力。演了三十幾部戲,但依然默默無聞。最終,在 2018 年憑借《鎮(zhèn)魂》爆火。在那之后,他開始專注電影,五年之后已經(jīng)有了《人生大事》《消失的她》和《河邊的錯誤》幾部作品傍身。
努力努力再努力之后,朱一龍終歸是沒有白忙活。成名之外,也幾乎完成了偶像到實力的轉(zhuǎn)型之路。在得到結(jié)果之后回看,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
先拍戲,再談別的
在公開報道里,朱一龍始終不認(rèn)為自己是特別有天分的演員?!安幌裼行┤顺鰜碇?,你會感覺他的節(jié)奏很特別,也很有靈氣,但我剛出來的時候還沒有人說過這個話,所以我覺得自己應(yīng)該不是很特別。”
和很多科班出身的演員一樣,彼時的朱一龍對舞臺劇感興趣,時常自己寫劇本,然后搬到舞臺上表演,享受著舞臺和觀眾的反應(yīng)。同班同學(xué)在校期間就出去跑組、尋找機會,朱一龍也這樣做。
只是初出茅廬,新人演員并不掌握選擇權(quán)——2009年,還沒畢業(yè)的朱一龍就開始演數(shù)字電影?!度宋铩返膱蟮乐刑岬?,他差不多十天左右拍一部,表演系上下屆的同學(xué)里大部分人都去演過,但畢業(yè)時,只有朱一龍簽了那家拍數(shù)字電影的公司——那些數(shù)字電影,其實只是作為《王剛講故事》的輔助內(nèi)容,片段化地在電視臺播出。
他自己都知道,那些作品不能讓他獲得名和利,但還是選擇繼續(xù)拍。后來回過頭看,才能把那段時間稱之為“充電”——只是為了有機會從不同的角色里嘗試不同的表演風(fēng)格,鍛煉自己的表演。朱一龍曾在采訪中表示,是成名之后大家才會說他的形象還不錯,但當(dāng)時沒有人會告訴他“你形象不錯,你戲也不錯,你等一等我們后面合作”。
在成為演員的第一階段,朱一龍的選擇是先拍戲,再談別的。打開他的作品履歷表可以看到,在2018年爆火之前的十年,他參演了13部電視劇和38部電影,其中除了《新邊城浪子》《羋月傳》等幾部能為他的職業(yè)生涯帶來一點水花的作品之外,大多都毫無聲量,甚至很難找到觀看渠道。
作為演員,剛出道的時候他也想過以后要拿各種獎項、得到認(rèn)可,但時機未到,只能一邊拍一邊等,等待自己可以抓住機會、把之前的表演積累都展示出來的那天,也正是因此,才可以“忍受每天去拍小電影和各種各樣的角色”。
但“走量”的表演和成名的信念無法成為一位演員長久的支撐,朱一龍曾在采訪中表示,演了一段時間后發(fā)現(xiàn)表演的狀態(tài)沒有發(fā)生變化,就會開始自我懷疑,會想要做出什么樣的改變、怎么樣繼續(xù)往下走。
改變很快發(fā)生了。2018年夏天,好像就在一夜之間,朱一龍走到臺前,成名了。
成名在望
2016 年,《上癮》雖然沒播完就被下架,但還是實實在在地讓黃景瑜和許魏洲兩個主演突然火了起來。
決定出演《鎮(zhèn)魂》時,朱一龍給出的理由是“原來沒有接觸過魔幻題材的戲,這次要一人分飾三個角色,其中有兩個反差特別大的人物,我覺得有挑戰(zhàn)、有意思”。無法猜測他是否受到了《上癮》爆火的啟發(fā),但這確實符合朱一龍之前演員生涯里“不管什么類型都可以嘗試去演”的一貫風(fēng)格。
這一試,讓而立之年的朱一龍終于成名了。在公開報道里,對于突然到來的追捧和人氣,他也猝不及防:“因為一直都在拍戲,沒有想過一部戲出來反響會這么大。”
此前的朱一龍一直在忙著拍戲,數(shù)量龐大,雖然沒有得到大范圍的認(rèn)可和關(guān)注,但他想的還是“有了這些作品,才有機會讓導(dǎo)演看到,有機會讓導(dǎo)演說你不行”。
《鎮(zhèn)魂》之后,朱一龍可以逐漸掌握選擇權(quán)了。而他本來想做的東西,或許很難在電視劇里找到。《鎮(zhèn)魂》之后的“吳邪”、《知否》里的齊衡和《叛逆者》的林楠笙等角色,也都不是朱一龍想去目的地。
2019年,因品牌贊助,朱一龍去了戛納電影節(jié),走了紅毯,回來后他和團隊說:“還是要演電影。”
實力派,先剃頭
2021年6月《叛逆者》開播,當(dāng)時的朱一龍在拍《人生大事》,開拍前先把頭發(fā)剃了——很多演員都試過靠這種一改往日形象的外顯的方式,來宣告自己走演技派的野心,朱一龍不是第一個。
發(fā)型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說方言。國產(chǎn)電影里的方言經(jīng)常承擔(dān)重要功能,《人生大事》也不例外,在這部武漢方言的影片里,武漢人朱一龍用“母語”表達(dá),與角色的適配度就高了起來。而發(fā)型和語言只能塑造成了一半的“三哥”,另一半還是要靠表演完成。
至于朱一龍在《人生大事》里的表演到底如何,或許除了觀眾評價和票房成績之外更直觀的,是這個角色和影片讓他拿到了金雞獎最佳男演員——獎項當(dāng)然不是衡量演員演技如何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但獎項的認(rèn)證和加持卻是大多是演員想要的,等了十多年,朱一龍得到了。
只是回到這個選擇本身,和以往接演電視劇、不知道能不能火的境遇不同的是,一個被認(rèn)為是流量的演員勇闖大銀幕,出演與自己原本形象完全不同的角色,這的確更具挑戰(zhàn)。正是因為這種挑戰(zhàn),得到認(rèn)可的可能性也更大——這也是很多流量明星、偶像都嘗試過的路子。
再加上《人生大事》的題材本身就具備社會情緒,朱一龍也能意識到這是一部會打動觀眾的電影。在《人物》的采訪里朱一龍說,一場送葬戲讓群演們都紅了眼眶,他自己也一身雞皮疙瘩,“我覺得這種就是我想要找的電影,這個題材,我覺得一定會給觀眾帶來一些慰藉,帶來一些溫暖?!?/p>
形象突破、題材動人,出演《人生大事》的朱一龍做了正確的決定。在那個階段,他和很多耽改劇出身、擁有大批量粉絲的男演員一樣,有著迫切的轉(zhuǎn)型、出作品的需求,而《人生大事》只是第一步。
《河邊的錯誤》的導(dǎo)演魏書鈞從拍短片開始就被戛納看到,幾次入圍戛納,而這一次作品的主演是朱一龍。在澎湃新聞的采訪中,魏書鈞表示,朱一龍拿到金雞獎最佳男演員的第二天就去了影片的拍攝地江西南豐?!八麤]有拍過這樣的作者電影,或者對他來說這是很不同的一部電影,他很期待我會有什么招數(shù)來‘訓(xùn)練’他。”
但魏書鈞只是讓當(dāng)?shù)氐墓矌е煲积埲テ瓢福屠瞎哺删倪^去的破案經(jīng)歷,讓他去練打槍和抓小偷、穿著九十年代的衣服在路上閑逛。“其實不是讓他怎么準(zhǔn)確地得到什么樣的訓(xùn)練,而是讓他過一些有別于戎馬倥傯的樸素生活?!?/p>
有看過《河邊的錯誤》的媒體人認(rèn)為,朱一龍還是在范式里表演,也有的說他的表演讓人忘了那是朱一龍。但不論如何,他總算憑借這部作品實現(xiàn)了四年前的目標(biāo)——從2019年第一次去戛納到今年的戛納電影節(jié),四年的時間,朱一龍終于帶著作品走上了戛納紅毯。
而主演作者電影、走戛納紅毯的另一邊,朱一龍主演的商業(yè)片《消失的她》票房朝著30億邁進(jìn)。
在票房高歌猛進(jìn)的同時,影片口碑爭議同樣不小,女性主義不滿影片里的“男凝”,也認(rèn)為李木子角色是男性對女性的矮化,而男人,也就是朱一龍扮演的何非則承擔(dān)了被罵渣男的話題功能——觀眾越恨何非,影片的票房越高。
或許這是連主演朱一龍都無法預(yù)料到的,但這樣的商業(yè)電影,毫無疑問是助推他成為下一個百億票房男演員最好的機會之一。
經(jīng)過十五年的演員生涯,朱一龍終于有可能成為票房、口碑雙收的偶像實力派了。只不過,偶像與實力終究有壁,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朱一龍或許還是不能停止那些可以證明自己實力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