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化產業(yè)評論 逍遙客
編輯|半島
2015年，《速激7》在內地豪取24.23億票房，登頂內地進口片年度票房票軍。
兩年后，《速激8》里已不再有因車禍去世的系列核心主演保羅·沃克，影片質量較之前作也有明顯降低，但票房上還是大幅碾壓《神偷奶爸》《蜘蛛俠》《變形金剛》等一眾頂級IP。
不僅毫無懸念登頂內地進口片年度票房冠軍，還以26.7億創(chuàng)下《速激》系列的最高記錄。
圖片來自貓眼專業(yè)版
伴隨著內地票房大盤的一路高歌猛進，又碰上《戰(zhàn)狼2》的橫空出世，業(yè)內人士不免好奇：《速激》系列到底能走到何種高度？20億+就是它的極限嗎？
那時候，如果說《速激》系列將來能拍到第十部，人人都會相信。
但如果說，《速激10》不僅集齊了范·迪塞爾、杰森·斯坦森、神奇女俠、和平使者、黑亞當，還強勢加碼帶來了大反派“海王”，可票房卻將只有《速激8》的1/3左右，恐怕沒多少人會相信。
圖片來自貓眼專業(yè)版
從《速激8》開始，歷經(jīng)《速激9》《速激：特別行動》，該系列電影的內地票房一直超過北美，此次《速激10》也不例外。
可在內地啞火的同時，《速激10》首周末在北美僅收6700萬美元，工作日更是跌到只有周日的1/3不到，遠遜于同期的《銀河護衛(wèi)隊3》。
全球兩大票倉，票房神話均已不再，《速激》系列，到底怎么了？
《速激》的B級片神話
要想回答這個問題，需要看看《速激》系列是如何成功的。
《速激》誕生之初，還沒有如今這般飛天入地，更不如今天這般群星云集，而只是一部關于飆車的亞文化影片。
3800萬美元，這種規(guī)模的投資對于環(huán)球影業(yè)，對于龐大的好萊塢電影產業(yè)來說，也只是小體量的B級片。
新晉警官布萊恩（保羅·沃克飾）為了調查近日屢屢發(fā)生的飛車黨劫車案，憑借高超的車技打入了飛車黨內部，并得到其幫派頭目唐老大（范·迪塞爾）的賞識與信任。
但隨著時間推移，布萊恩與飛車黨有了很強的感情羈絆。
他與米亞情投意合，與唐老大惺惺相惜；飛車黨眾對他或尊重或敵視。終于，在最后關頭，他選擇放唐老大離去。
這部于2001年上映的影片，近乎完美地擊中了當時的美國年輕人，在北美取得1.44億美元的成績，全球票房則突破了2億美元大關，再加上影碟片等相關收入，可以說投資回報率相當不菲。
有了最初的成功，后來的一切都顯得那么順理成章。
而《速激》系列之后的幾部電影，劇情也大差不差。帥哥美女、街頭飆車、家文化，堪稱《速激》系列在B級片世代的三板斧。
某種程度上，布萊恩很像《警察故事》系列中的陳家駒，身手不俗、嫉惡如仇、敢于突破規(guī)矩，但對警界的“主流文化”不屑一顧，并隱隱給人一種他十分向往“地下”的感覺。
到了《速激4》，由于美國警方的出爾反爾，布萊恩的這個特點被加速聚焦、放大。
美國警方抓獲了唐老大，不愿見到至交好友坐牢的布萊恩，對此忍無可忍，上演了一出“李逵劫法場”的傳統(tǒng)戲碼。
一如《投名狀》里，龐青云為贏得趙二虎和姜午陽兩位兄弟的信任，三人分別殺了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陌生人，才能正式結拜為兄弟。
納過“投名狀”后，布萊恩就此與過去進行了切割，他加入了飛車黨，成為了這個地下勢力的二把手。
他們在臟亂差的少數(shù)族裔街區(qū)稱兄道弟，他們喝酒、飆車、搶豪車，但都是好男人、好女人，心中有家人，開車自然神。
不必管這種文化的普適度幾何、觀眾的認可度幾何，只要能提供足夠的視覺沖擊，足夠的腎上腺激素分泌，就足夠了。
明星咖位低、整體投資少，我們完全可以得出一個事實。
即，《速激》系列最初的成功，實打實要歸功于“速度”與“激情”。
但最終，該系列也在很大程度上毀于“速度”與“激情”。
主流動作片的成功與落寞
從第五部開始，《速激》系列升級成了A級動作片，成了大眾主流認知里的好萊塢大片。
投資加碼、陣仗加大、動作戲不斷提升，但與之相對應的是，純粹飆車的鏡頭一再減少。
主角團們不僅不再到處飆車、搶車，反而近乎加入了美國警方，成為了FBI的編外人員，里約、東京、莫斯科，乃至太空，到處是他們做任務的身影。唐老大的口頭禪，也不再是“fuxk”，而是“family”。
我們固然可以說，《速激》系列正是從《速激5》失去了它原有的擁躉。但反過來看，也正是由于這樣的選擇，才有了主演全球知名度的不斷提升，有了《速激》系列后來幾部在票房上的巨大成功。
《速激5》6.63億美元，《速激6》7.88億美元，《速激7》由于是保羅·沃克最后一部影片，上漲近100%來到15億美元級別，一度入圍影史前十。
《速激8》即使有所回落，但也拿到了12.37億美元，只在全球年度票房排名中以微小的劣勢輸給迪士尼的奇幻歌舞片《美女與野獸》。
但誰承想，這就是《速激》系列最后的輝煌。
保羅·沃克去世后，范·迪塞爾、巨石強森、杰森·斯坦森身為該系列電影的三大主演，本都是一個大家庭，但不合的傳聞卻屢屢出現(xiàn)。
在一些業(yè)內媒體的報道中，這傳聞被描繪得有聲有色。比如三人身為動作巨星，與環(huán)球簽訂有相關合同，可以打得有來有回，但出拳的次數(shù)必須一致，最后要以平手收尾，不能出現(xiàn)明顯的勝負。
類似的約定在電影業(yè)中屢見不鮮，比如《葉問3》里，功夫巨星甄子丹與拳王泰森在八百個回合的激烈打斗過后，以平局收束局面。
2019年，靴子正式落地。巨石強森出走，與杰森·斯坦森一起另立門戶，他們共同擔任制片人與主演，主控了《速激：特別行動》。
2億美元的成本，換來7.71億美元的票房，雖然比不上《速激7&8》，但加上后續(xù)的流媒體收入，怎么看都不會虧。甚至于，我們可以感覺到巨石強森的笑多少帶點落井下石的意味。
因為在2021年，范·迪塞爾擔任制片人與主演的《速激9》上映了。
該片不僅有系列電影的功臣導演林詣彬執(zhí)導的噱頭，檔期上還領先北美一月有余。
范·迪塞爾在相關采訪中表示，“中國觀眾也成為了我們家人中的一部分”，所以他請環(huán)球讓《速激9》先在中國上映，此舉是給家人們的一個福利。
但可惜，家人們對此買是買賬，但沒完全買賬。
由于完全忽視物理規(guī)律、按不住牛頓的棺材板、讓汽車坐火箭飛上太空、主角團怎么打都不會死等一系列bug，該片最終只在內地拿下了13.92億票房。
比《速激7&8》均低了10億有余不說，豆瓣評分也低到史無前例，只有5.1。
圖片來自豆瓣
在內地這全球第一大票倉尚且如此，對該系列早就有些膩味的北美觀眾那里就更不必多說。爛番茄新鮮指數(shù)59%，IMDb評分5.2，票房1.73億美元，妥妥近幾部的最差。
圖片來自爛番茄官網(wǎng)
而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速激9》的票房雖不及《速激：特別行動》，成本卻要高得多。
經(jīng)此一役，范·迪塞爾與巨石強森算是明悟：合則兩利斗則俱傷。因為《速激》系列，本就是他們最為拿得出手的成績。
范·迪塞爾在2016年的《最后的巫師獵人》，全球票房1.46億美元，2017年的《極限特工》，全球票房3.48億美元，到了2020年的《喋血戰(zhàn)士》，則只有區(qū)區(qū)5000萬美元不到。
其實，他主演《速激》系列以外的電影時，票房表現(xiàn)并非全是如此不佳。比如《銀河護衛(wèi)隊》的7.75億美元，《銀河護衛(wèi)隊2》的8.64億美元，以及正在全球熱映的《銀河護衛(wèi)隊3》的6.76億美元。
但很明顯，該系列電影的票房號召力來自于編劇、導演一體的詹姆斯·古恩，以及漫威電影十余年來在全球所塑造的品牌效應，范·迪塞爾飾演的格魯特，在其中的貢獻力寥寥無幾。
巨石強森主演的《黑亞當》《摩天營救》《狂暴巨獸》等一系列動作大片，均只有3、4億美元的票房表現(xiàn)，只有在攀上《勇敢者游戲》的IP紅利時，才能彰顯出“全球動作巨星”這一名號的排面，拿下8億美元以上的全球票房。
《黑亞當》全球票房 圖片來自貓眼專業(yè)版
《速激10》上映前，范·迪塞爾曾在社交平臺上公開喊話巨石強森，說為了展現(xiàn)出最好的《速激》，你必須回歸，這個家庭缺不了你。
但與此同時，另一則消息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流傳開來，即巨石強森私下里先找到范·迪塞爾，說“對不起，現(xiàn)在我知道了我在家庭中的位置”。
不管真相如何，起碼我們看到的事實是，巨石強森客串出演了《速激10》。
但當一個標榜家人文化的系列電影，出現(xiàn)了分贓不均的丑聞，全球的家人們顯然已經(jīng)明白，你把他們當家人，他們在把你當凱子，大家看個樂子就好。
嘴上全是感情，心里全是生意，到哪都不會變。
《速激10》票房不盡如人意的同時，口碑在這一系列中也算不上出挑，或許就如本片反派但丁所說，唐老大的問題在于“你的家人太多了”。
結語
根據(jù)范·迪塞爾之前的采訪，我們知曉了《速激10》不是該系列的終章，之后還會有《速激11》，而且很可能會有《速激12》。
因為，“任何離別的故事拍三幕，是一個傳統(tǒng)”。
如果《速激11》和《速激12》的制作分別需要兩年，那該系列真正的終章就要等到2027年。
但以如今觀眾注意力的轉移之快，屆時，《速激》系列還會有多少家人前去買賬？
或許，《速激》系列這條貪吃蛇，就要徹底咬到自己的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