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億邦動力網 翟更章
編輯|史婉嘉
自從去年11月30日上線以來，OpenAI旗下的聊天機器人ChatGPT迅速火遍全球，即便是官方針對中國大陸和香港地區(qū)進行了鎖區(qū)處理，ChatGPT在國內仍然火到近乎于路人皆知的程度。
而幾代國人膜拜過的科技大佬比爾·蓋茨，親自上陣吹捧，將其拉到了PC和互聯網誕生相同的高度。這直接引爆了國人情緒，ChatGPT概念股連著7天開盤即封板漲停。
事實上，不限于資本市場，ChatGPT的巨大名氣加上中國大陸無法使用的信息差，正在讓第一批玩上ChatGPT的人賺鼓腰包。
01 賺到錢的人
“去年12月份，我看到ChatGPT發(fā)布就開始玩了，一開始就是嘗鮮。之前Midjourney、Stable Diffusion上線的時候我也玩過，也賣過這兩家的會員。看到國內用戶注冊賬號比較麻煩，就直接加了ChatGPT賬號注冊業(yè)務?！币晃蛔龊Ｍ猱a品會員、跨區(qū)服務的淘寶商家告訴億邦動力。
這位商家是程序員出身，能熟練掌握科學上網，跨區(qū)注冊賬號、訂閱會員、申請?zhí)摂M手機號都不在話下，所以注冊賬號業(yè)務來的水到渠成。由于入局較早且早期收費較高，所以在兩個月時間內僅賬號注冊業(yè)務收入已經破萬。
“一開始注冊一個賬號收費100，每天都有人買。不太清楚具體是什么人在買，不過買家基本都在北上廣深這些一線城市?！边@位商家表示。
另一位商家則表示：“只能算是占一個關鍵詞，養(yǎng)一養(yǎng)淘寶店鋪，賺了2000塊錢，還算可以?！边@位商家是互聯網運營出身，此前經常采買流量和內容資源，手里有了一定渠道便開始玩淘寶店鋪，“前兩年行情好的時候，每個月能有上萬的收入。這次的ChatGPT賬號注冊業(yè)務，是過年的時候看到朋友圈有人在聊，就嘗試做了一下，基本沒做投入?！?/p>
淘寶商家目前提供的ChatGPT賬號服務
一位程序員出身的微信公眾號博主，則將業(yè)務集中在了微信社群。通過公眾號文章來占領微信搜索的ChatGPT關鍵詞，將精準用戶引入個微和知識星球，一邊售賣賬號注冊服務，一邊策動對方批發(fā)自己的服務開設淘寶店售賣，還將用戶導向合作的國內轉接ChatGPT服務的站點，售賣會員包月服務。
當被問及GPT賬號批發(fā)業(yè)務時，上述兩位商家表示，確實有人來推銷批發(fā)服務，自家店鋪也準備去采購終身賬號來減輕運營壓力。
所謂終身賬號，就是商家用批量注冊的郵箱來申請的ChatGPT賬號，用戶下單后會直接收到ChatGPT及相應的郵箱賬號密碼，可以長期使用。這種賬號人工注冊起來費時費力，有編程能力的商家可以用一套程序來自動完成，成本更低。商家可以省出來時間做一對一的賬號注冊服務，這種服務需要用到用戶自己的郵箱，因此收費也更高。
02 新門路
“現在直接玩賬號是不行了，淘寶上幾百家店都在賣，還有人直接花錢投流，價格已經拉到了1元，已經不賺錢了?！鄙鲜鲞\營出身的淘寶商家告訴億邦動力，“大部分用戶買的都是體驗號，領個賬號密碼玩3天圖個新鮮，但這一部分流量基本被投流的商家拿走了。就算是給買家郵箱注冊賬號的業(yè)務，因為價格打了3折，基本也不賺錢?！?/p>
淘寶搜索ChatGPT，直接跳出上百個商品結果，其中銷量最高的已經破2萬，單價最低已經卷到了1元。
另一位程序員商家也給出了同樣的答案。不過即便表面上不賺錢，這項生意也比想象中值得干下去。
兩位商家將原因歸結為：養(yǎng)淘寶店。
“淘寶店鋪的等級是按交易單量來計算的，成交量超過2000單就有一個皇冠了，有了皇冠投流才有轉單。ChatGPT不賺錢，能做出200單訂單，攢兩個鉆也很值。你看排名靠前的店鋪敢投流玩，就是為了養(yǎng)店鋪?！边\營出身的商家表示。
而這位商家靠著類似的業(yè)務在過去已經養(yǎng)出一個3皇冠淘寶店鋪，并通過這一店鋪做起了自有品牌預制菜生意，業(yè)務走上新臺階。目前的ChatGPT業(yè)務是在他的新店鋪里上線，他想再養(yǎng)出一個店鋪，做不同價位段的品牌。
程序員出身的商家也在準備做ChatGPT的批發(fā)生意，他預計市場對ChatGPT的賬號注冊需求會持續(xù)相當長的時間，淘寶商家們會利用這一點來養(yǎng)店鋪，背后有利可圖。
另一邊，一個新的業(yè)務模式正在顯現。
上述公眾號博主在1月底推出了幫企業(yè)、商業(yè)乃至個人接入ChatGPT服務，買家有需要可以花上1000元錢，給自家的公眾號、微信群增加ChatGPT回復功能、直接在服務號小程序里塞入一套ChatGPT會員訂閱服務。
事實上，有這種打算的個人或組織不是少數，億邦動力在多個微信ChatGPT交流群里看到，群友分享出來數十家國內版ChatGPT訂閱服務及背后的服務商。
03 “黑產”
一張打著ChatGPT名號產品的會員分銷業(yè)務，進入了億邦動力的視線。這是一個將ChatGPT服務接入微信服務號，包裝上會員訂閱商業(yè)模式的服務，然后用上千元的入門費引入“合伙人”進行分銷盈利。
“這就是靠國內外信息差，把國外免費的東西接進來賺錢，Open AI一旦開放中國區(qū)，就全白費?！币晃晃⑿派虡I(yè)生態(tài)的行業(yè)從業(yè)者告訴億邦動力，“這種生意依賴渠道，有渠道的用戶靠著信息差賺上百萬不成問題，但渠道一分成到手其實沒多少錢，更多是積累人脈?！?/p>
微信上大量的ChatGPT“二道販子”
隨后這位行業(yè)人士又發(fā)了另一家相似模式的產品截圖，并直言：“現在微信搜索ChatGPT關鍵詞跳出來的公眾號，基本都在玩這個?！?/p>
這一類產品的玩法是，用戶有4次到10次不等的ChatGPT問答機會，超出次數需要按包月、包季或者包年的方式付費訂閱才能使用。在此之外還推出了合伙人分銷業(yè)務，交上200到500元不等即可以獲得相應分銷分成，而這一門檻費在一天過后又迅速提高到2000到5000元。
價格瘋漲的“二手”ChatGPT
“國內ChatGPT的生意現在已經是紅海，這是去下沉市場找增量了！”上述運營出身的淘寶商家半開玩笑式的回復，“這種玩法基本上就是面對下沉市場60歲左右的土豪老板，割韭菜用的。土豪老板買一個合伙人，然后給公司員工一人買一個賬號?！?/p>
不過此類業(yè)務一旦進入普通人生活，就成了實打實的割韭菜，因為不涉及二級分銷，難以界定為傳銷性質。好在目前并沒有針對普通大眾的銷售行為。
一位關注新技術和黑灰產的資深人士告訴億邦動力：“這類玩法還很初級，開源項目做成什么樣就趕緊拿過來變現，屬于入門練手級別。這么快漲價實際上也是用戶已經變聰明了，不會隨便掉坑。（這種）沒賺多少錢，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用戶也沒有長期維護。”
根據這位資深人士的指導，億邦動力在開源社區(qū)GitHub上，搜到了260多個ChatGPT接入微信的開源項目，星數最高項目得到超過6000顆。時隔一天，項目數量突破300，最高星數突破6600。而對比之下，ChatGPT接入海外社交APP的項目熱度則要低很多。
相比之下，接入Discord的開源項目達到275個，星數最高項目得到超過700顆星；Telegram項目為218個，最火項目星數超過2600；Meta旗下的WhatsApp，相關項目數達到93個，項目最高星數達到600；Twitter相關項目共有38個，項目最高星數不過400。微軟自家的Teams只有8個項目，項目最高星數只有40個，Skype則沒有相關項目。不過微軟自己正在著手在旗下產品中全面整合ChatGPT，開發(fā)者搭建開源項目的積極性也會弱一些。
無論哪一家的項目都比不上微信連接ChatGPT項目的火熱，說明國內一大批人看中了其中的紅利。
“能真的接入ChatGPT的服務，還算是良心服務，現在很多接入的是自己的聊天機器人，市面上這種聊天機器人很多，效果跟ChatGPT很大，但能唬人就能賺錢?！痹撡Y深人士表示：“微軟Bing已經整合ChatGPT了，只要會科學上網不用賬號就能體驗，過不了多久Bing國內版開放服務也有希望。黑灰產生存周期很短，真正應該考慮的是怎么把ChatGPT引進業(yè)務里。”
他正在通過引入新的數據庫和模型，搭建一套能夠幫客戶定制回答的ChatGPT服務。這樣用戶問到客戶需要的關鍵詞時，可以直接回復客戶想要的內容，也可以在每次回復的最后加上客戶定制內容或者是多個模型綜合后的結果。他認為這樣的模式才能夠獲得長期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