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技新知 張宙
編輯丨月見
北京時間2月3日凌晨，蘋果發(fā)布了2023財年第一財季（2022年度第四季度）財報。
根據財報，蘋果在第一財季的總營收為1171.54億美元，較2022年同期的1239.45億美元下降5.5%，是自2019年以來首次出現營收同比下降的情況，并創(chuàng)下了自2016年9月以來最大的季度營收降幅。同一時期，蘋果的凈利潤達到了299.98億美元，較2022年同期的346.30億美元下降13.4%。
在第一財季財報發(fā)布前，華爾街分析師普遍認為蘋果的總營收和凈利潤將會下滑，但實際跌幅還是超出了分析師的一致預期。由于總營收和凈利潤都不及預期，美股盤后，蘋果的盤后股價一度下跌高達5.7%。
蘋果首席執(zhí)行官蒂姆·庫克（Tim Cook）在財報發(fā)布后的電話會議上透露，蘋果四年來首次未達到預期收入目標，大部分原因在于疫情大大影響了iPhone 14 Pro和iPhone 14 Pro Max的供應，并且一直持續(xù)到（去年）12月。庫克還稱，蘋果的業(yè)績也受到了強勢美元催生的外匯匯率以及整體經濟挑戰(zhàn)的影響，如果不是外匯逆風，蘋果“在我們追蹤的絕大多數市場中都會有增長”。
但導致蘋果在2023年第一財季折戟的原因顯然不止于此，來自四面八方的“寒氣”在蘋果的股市表現上已有所體現。
2022年的第一個交易日，蘋果迎來了“開門紅”。2022年1月4日，蘋果的總市值率先突破3萬億美元的大關，成為美股歷史上首個取得如此佳績的企業(yè)，而截至2月2日美股收盤，蘋果的總市值僅為2.39萬億，超過6000億美元的市值煙消云散。
2023年，蘋果是否還能重回三萬億美元市值？蒂姆·庫克將帶領蘋果巨輪駛向何方？以及蘋果究竟能不能恢復昔日榮光？
蘋果業(yè)績外強中干
根據營收構成，目前蘋果的主營業(yè)務包括智能硬件業(yè)務（iPhone、Mac、iPad、可穿戴設備、智能家居及配件）和軟件服務業(yè)務兩個部分。
其中，作為蘋果最穩(wěn)定且最具韌性的拳頭業(yè)務，iPhone業(yè)務收入一直以來為蘋果貢獻了絕大部分營收，被譽為蘋果的“印鈔機”，但在2023年第一財季，iPhone業(yè)務收入卻罕見地出現了下滑。
具體來看，iPhone業(yè)務收入為657.8億美元，同比下降8.17%，同時也是自2020年以來首次出現收入同比下降的情況；Mac業(yè)務收入為77.4億美元，同比下降28.66%；iPad業(yè)務收入為94億美元，同比增長29.66%；包括AirPods與Apple Watch在內的其它產品業(yè)務收入為134.8億美元，同比下降8.3%；而包括iCloud、Apple Music在內的軟件服務業(yè)務收入為207.7億美元，同比增長6.4%。
如果以各地區(qū)銷售劃分，蘋果在大中華區(qū)的收入為239.05億美元，較2022年同期的257.83億美元下降7.3%，不僅如此，在美洲、歐洲等其它地區(qū)，蘋果的收入全線下滑，收入同比下降幅度在2%至7%不等。顯然，在智能手機、PC等消費電子產品需求不振的大背景下，即便是蘋果也難以獨善其身。
面對蕭條的市場環(huán)境，蒂姆·庫克還透露，蘋果已經調整了支出和招聘計劃，比如“非常嚴格地管理成本，在某些領域減少了招聘，但在其他領域繼續(xù)招聘”，如果情況進一步變糟，蘋果也不排除實施裁員計劃，“裁員是最后的手段，希望盡可能以其他方式管理成本”。
并非只有負面消息，軟件服務業(yè)務算是財報中為數不多的亮點之一。2023年第一財季，軟件服務業(yè)務收入占總營收的比例為17.73%，較2022年同期15.75%上升1.98個百分點。
此前，由于蘋果意識到其智能硬件業(yè)務優(yōu)勢正在不斷喪失，且短時間內難有重大升級和創(chuàng)新，于是將重點發(fā)展方向向軟件服務業(yè)務轉移。軟件服務業(yè)務曾一度保持著較高的增速，被視為推動蘋果業(yè)績增長的新引擎。2013年至2021年，蘋果的軟件服務業(yè)務收入由160.51億美元增長至684.25億美元，占總營收的比例由9.39%增長至18.7%。
不過，由于軟件服務業(yè)務收入占總營收的比例較低，導致其始終難以扛起業(yè)績增長的大旗，推動效果也極其有限。
此外，蘋果的軟件服務業(yè)務正面臨著新挑戰(zhàn)，比如美國政府在2月1日對外宣布，將要求蘋果及谷歌母公司降低移動應用商店的收費標準，一旦政策落實，將對蘋果的軟件服務業(yè)務造成巨大沖擊。
整體而言，蘋果希望將硬件業(yè)務作為流量入口，再通過高利潤的軟件業(yè)務實現變現，使業(yè)績不斷增長，最后形成良性循環(huán)，然而面對低迷的全球消費電子產品市場，蘋果強大的品牌效應也在逐漸消失，其業(yè)績慢慢陷入了外強中干的泥潭。
iPhone神話不再？
現階段，蘋果的核心創(chuàng)收業(yè)務仍是iPhone。
2023年第一財季，該業(yè)務收入占總營收的比例高達56.15%，但不容忽視的是，iPhone在中國智能手機市場正遭遇不小的危機。
市場調研機構IDC的跟蹤報告數據顯示，2022年，中國智能手機市場出貨量約為2.86億臺，同比下降13.2%，創(chuàng)下有史以來最大降幅。
IDC中國高級分析師郭天翔表示，中國智能手機市場連續(xù)下降的主要原因包括：市場飽和，換機周期加長；技術發(fā)展遇到瓶頸，新品創(chuàng)新不足；5G推動作用低于預期，缺乏新的殺手級應用；產品質量越來越好，性能過剩等各種因素。
受到整體市場環(huán)境影響，iPhone的出貨量也日趨低迷。2022年，iPhone在中國智能手機市場的出貨量為5432萬臺，銷售額超過4000億元。作為對比，在2021年時，iPhone的出貨量為5787萬臺，銷售額高達4825億元。
iPhone出貨量嚴重下滑，直接原因主要指向了兩個方面。
一是疫情導致蘋果供應鏈斷裂，造成iPhone無法正常生產甚至被迫減產的局面。2022年11月，蘋果罕見地向投資者發(fā)出警告，稱盡管市場對iPhone 14 Pro系列機型需求強勁，但由于產能下降，預計Pro系列機型出貨量將低于此前預期，消費者也將等待更長時間才能收到新機。
供應鏈中斷最為嚴重時，美國地區(qū)消費者購買iPhone 14 Pro系列機型的等待時間長達34天，而中國大陸地區(qū)消費者甚至需要等待36天。
市場調研機構TrendForce在研報中指出，由于富士康鄭州工廠自2022年10月起受到了疫情的持續(xù)影響，稼動率一直難以突破70%，預計iPhone 14系列出貨量下跌1500萬臺至2000萬臺。同時，該機構還預計2023年第一季度iPhone出貨量會降至約4700萬臺，同比下降22%。
二是蘋果至今尚未推出折疊屏手機。盡管智能手機市場的頹勢已十分明顯，但折疊屏手機的出貨量卻屢創(chuàng)新高。IDC的跟蹤報告數據顯示，2022年折疊屏手機出貨量接近330萬臺，同比增長118%，增速高于預期，而且在中國智能機市場上的占比已從2021年的0.5%上升至1.2%。
在下行態(tài)勢持續(xù)了數年的智能手機市場上，折疊屏手機艱難地殺出了一條血路，然而目前除蘋果之外的主流智能手機廠商幾乎均已推出折疊屏手機。根據群智咨詢最新的調查數據，2025年折疊屏手機出貨有望突破7000萬臺。不容置疑的是，折疊屏手機已強行在蘋果的地盤上劃走了一畝三分地。
為了應對接下來iPhone銷量可能會進一步下滑的困境，蘋果正在加速開拓印度市場，在財報發(fā)布后的電話會議上，蒂姆·庫克表示“非?？春迷谟《鹊陌l(fā)展”，還表示在疫情期間蘋果在印度的各項業(yè)務均得到了快速地發(fā)展，各方面都取得了不錯的成果，“未來將會繼續(xù)加大對印度市場的投入”。據報道，蘋果準備今年在印度開設第一家零售店，后續(xù)還會在孟買和新德里開設更多門店。
不確定的蘋果汽車
蘋果汽車被外界視為蘋果的新增長曲線，但作為由智能手機領域跨界進入汽車領域的先行者，蘋果從2014年至今不僅毫無產出，而且就連汽車項目團隊也爆發(fā)了數次危機，甚至被迫解散。
2022年3月，天風國際證券分析師郭明錤在Twitter發(fā)文稱，蘋果汽車項目團隊已經解散一段時間了，為了在2025年之前實現批量生產的目標，蘋果汽車需要在3至6個月內進行重組。
彭博社分析師馬克·古爾曼(Mark Gurman)也在《Power On》欄目中表示，蘋果汽車團隊軟件工程項目管理負責人喬·巴斯（Joe Bass）已經離開蘋果。隨著巴斯出走，蘋果一年前組建的汽車管理團隊幾乎名存實亡，高管盡數離開。馬克·古爾曼直言，如果蘋果還打算在2025年推出全自動駕駛汽車，就需要盡快行動起來。
蘋果汽車可謂命途多舛。早在2014年，蘋果就啟動了“泰坦計劃”，集中發(fā)力硬件，致力于整車制造，該項目由初代iPod團隊領導史蒂夫·扎德斯基（Steve Zadesky）擔任負責人，為了達成目標，蘋果組建了1000人的汽車團隊，并不斷從谷歌、特斯拉、奔馳、福特等車企高薪挖人。
不過“泰坦計劃”進展不太順利，隨著蘋果汽車項目4任領導離職、內部沖突與管理問題頻發(fā)，“泰坦計劃”一度停滯，直至2020年末，蘋果才宣布重啟該計劃。
盡管動蕩不斷，但汽車業(yè)務卻是蘋果必須攻下的一座城池?；ㄆ旆治鰩熂贰ぬK瓦（Jim Suva）在一份研究報告中表示，汽車市場蘊藏著巨大的長期增長機會，蘋果進入汽車行業(yè)，可能是推動蘋果總市值從2萬億美元增至3萬億美元的催化劑。
1月13日，根據國外科技媒體Howtoisolve爆料，預計蘋果汽車在2025年發(fā)布，并于2026年正式上市，而且蘋果汽車標配L4級自動駕駛，外觀設計非常大膽前衛(wèi)，不僅極具科技感，而且就連車鑰匙都沒有，需要通過App啟動，首款車型售價約為9萬美元。
造車是一件非常復雜的事情，從產業(yè)鏈來看，汽車產業(yè)鏈遠比智能手機產業(yè)鏈更加冗長和繁瑣，造車不僅要承受巨大的資金壓力，同時還要面臨無法交付的風險。不過，對于現階段的蘋果而言，一個更加緊要的問題是：當iPhone銷量增長見頂時，蘋果該用什么產品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