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聚美麗 詩 詩
在抗衰老護膚方向上，維A醇可謂是當之無愧的“流量之王”。多年來，跨國原料公司們持續(xù)地推出了不少創(chuàng)新性的抗衰老產(chǎn)品，但至今仍然沒有成分能夠撼動維A醇的地位。
聚美麗往期成分特輯曾介紹過維A醇的主要功效及成分來源。作為維生素A家族的一員，維A醇的抗衰老功效起源于抗痤瘡的處方藥維A酸，其能夠在皮膚上轉化為維A酸，并刺激膠原蛋白生成，減少皺紋和皮膚瑕疵。
不過，與此同時，隨著維A醇在化妝品行業(yè)的普及，越來越多人開始正視這個成分的副作用：由于維A醇具有較強的刺激性，對該成分不耐受的人群容易出現(xiàn)皮膚干燥、發(fā)紅、刺痛等問題，因此不適合皮膚敏感者或者孕婦使用；此外，維A醇在化妝品配方中的穩(wěn)定性不高，遇光遇熱容易失活。
因此，化妝品行業(yè)上下游一直在尋求溫和不刺激、且穩(wěn)定性更高的維A醇替代品。隨著研究的推進，市面上逐漸出現(xiàn)了類維A醇成分、植物維A醇、生物基維A醇等原料成分。這類成分由于具備與維A醇類似的功效或者作用機制，受到廣泛關注。
具有維A酸受體機制的植物提取物
從主要生物途徑來看，維A醇是先轉化為維A酸，再與6種維A酸受體結合，刺激信號通路，從而發(fā)揮抗衰老、改善痤瘡等作用。維A醇的受體主要分為RARs（維A酸受體）和RXRs（類維A醇受體）兩大類，每個類別下可分為α、β、γ三個亞型。
在長期研究中發(fā)現(xiàn)，有些植物提取物雖然并沒有和維A醇具備相似的化學結構，但是也能通過RARs和RXRs兩種受體，模擬維A醇的作用通路，以產(chǎn)生類似的功效。
1）補骨脂酚
補骨脂酚最近在業(yè)內(nèi)的話題度很高，它是一種單萜酚類化合物，分離自藥用植物補骨脂的種子，這種植物在中醫(yī)和阿育吠陀醫(yī)學中擁有多年的應用歷史。在眾多植物維A醇中，補骨脂酚可以說是目前為止發(fā)現(xiàn)的維A醇最佳替代品。
來自法國的賽勝公司是全球最大的補骨脂酚供應商。2014年，賽勝公司在研究中發(fā)現(xiàn)，補骨脂酚和維A醇的基因表達譜具有高度相似性。它可以調(diào)控視黃酸受體結合蛋白的關鍵基因CIBP1，TIG1，從而激活維A酸信號通路，發(fā)揮類似維A醇的功效。
圖片來源于相關文獻[1]
同時，補骨脂酚不會影響到可能與皮膚刺激性有關的RARB和RARG受體基因，其溫和程度更強于維A醇[1]。
在國外，不管是小眾新銳品牌，還是國際大牌，補骨脂酚在抗衰老護膚品中的出現(xiàn)頻率都很高。據(jù)了解，英國小眾品牌Dr.Craft推出的補骨脂酚面霜是世界上首個使用有機補骨脂酚的產(chǎn)品。此后，雅漾、寶拉珍選、the ordinary等知名度更高的品牌也開始主推這一成分。
Dr.Craft補骨脂酚面霜
近期，賽勝公司的補骨脂酚成功通過國內(nèi)新原料備案，成為今年備案的第27個新原料。補骨脂酚素有“植物維A醇”的稱號，此前已經(jīng)在國外得到了廣泛應用，作為一種抗衰老成分，其熱度不亞于維A醇。
隨著補骨脂酚在國內(nèi)獲得首次批準，或許將來會有更多國內(nèi)品牌開始將這個成分作為維A醇替代品，可供消費者選擇的抗衰老產(chǎn)品也會越來越多。
2）三葉鬼針草提取物
來自巴西的原料商Chemynunion推出一種抗老專利成分Revinage （INCI：三葉鬼針草提取 、棕櫚油、草棉籽油、亞麻籽油），這種天然活性成分被證明具備與維A醇類似的作用機制，且不像維A醇會刺激皮膚，反而對皮膚具有舒緩的效果。
三葉鬼針草提取物中富含植醇、黃酮類化合物，能夠作用于皮膚中的RXR受體。此外，它能夠減少與炎癥自由基相關的RAR表達，因而具備更溫和的特質(zhì)。
在皮膚上，該成分同樣具有類似視黃醇的刺激膠原蛋白和彈性蛋白合成、抗氧化、抑制皮脂腺等功能。相關研究表明，相同濃度的維A醇和 Revinage 應用于皮膚，Revinage 促進IV型膠原蛋白生成的效果比維A醇更佳。
在產(chǎn)品應用上，REN、妮維雅、畢生之研等品牌都曾推出相關產(chǎn)品。比如，國內(nèi)品牌畢生之研的抗皺精華主打包裹視黃醇+HPR+三葉鬼針草組合，產(chǎn)品中降低了維A醇濃度，以更溫和的維A醇替代品為主要功效成分。此外，該產(chǎn)品通過雙管包裝，可同時實現(xiàn)“早C晚A”。
畢生之研抗皺精華
3）馬達加斯加哈倫加納提取物
在香奈兒奢華精萃系列、嬌韻詩花樣年華系列等大牌化妝品中使用的馬達加斯加哈倫加納提取物，也是一種類維A醇成分。
哈倫加納也被稱為“龍血樹”，這種植物提取物是嬌韻詩近幾年常用的一種成分。2022年，嬌韻詩實驗室的研發(fā)人員在《國際化妝品科學雜志》上發(fā)表了該成分的研究成果。
這篇論文中提到，哈倫加納提取物能夠誘導所有類型的RAR和RXR，并能夠提高皮膚中CRABP2、總膠原蛋白、I型前膠原蛋白等關鍵物質(zhì)的含量。其中，該成分增加I型膠原蛋白、纖連蛋白的含量比維A醇更高[2]。
哈倫加納提取物在國內(nèi)品牌中也有應用，比如，PMPM的龍血樹水楊酸系列產(chǎn)品主打的是來自法國供應商Seppic的原料SUBLIGANA 。不過，這款產(chǎn)品宣稱主要用于改善痤瘡，并沒有主打植物維A醇。
4）鳶尾苷元
前不久，至本實驗室關于鳶尾苷元具有類維A醇作用的研究成果發(fā)表在《英國藥理學雜志》。這項研究發(fā)現(xiàn)，鳶尾苷元對維A酸核心起效受體“RAR-γ”具有更高結合活性，因此可作為一種天然維A活性成分使用。
實驗結果顯示，鳶尾苷元對RAR-γ受體的激動活性是維A酸的1.47倍，從而可以有效緩解皮膚細胞光損傷，抑制細胞凋亡。而且，該成分具備低刺激性、抗炎癥、抗氧化、抑制酪氨酸酶等多種功效特點。
目前，這個新發(fā)現(xiàn)還沒有實際應用到產(chǎn)品中。據(jù)稱，至本正在基于鳶尾苷元的研究開發(fā)新的抗衰老產(chǎn)品。彼時，關于這個成分的具體功效將會更加清晰。
5）維A醇衍生物
通常，在主打溫和抗衰老的化妝品中，維A醇衍生物也可以作為很好的替代品來使用。而在不同的維A醇衍生物中，維A酯的應用最為廣泛，主要包括維A醇棕櫚酰酯、維A醇亞油酸酯等，以及一些新型維A醇衍生物，比如羥基頻哪酮視黃酸酯（HPR）、視黃醇視黃酸酯（RR酯）。
與其它維A類成分相比，維A酯在效果上沒有那么直接。但是相比于植物維A醇，這類衍生物的作用機制更接近維A醇本體，同樣能夠與維A酸受體結合發(fā)揮作用。
維A酯與其它維A成分的對比
這些成分也被稱為維A醇替代品
在維A酸受體機制下，維A醇能夠影響到皮膚細胞分化，從而使皮膚發(fā)生相應的改變。具體效果包括：
1）促進I型和III型前膠原蛋白，以及彈性蛋白的生成；2）促進表皮細胞更新及角質(zhì)層增厚；3）抑制紫外線誘導的自由基和基質(zhì)金屬蛋白酶（MMPs）；4）促進糖胺聚糖合成，增加細胞中糖脂和糖蛋白的數(shù)量，從而加強細胞間的交流；5）增加皮膚中的透明質(zhì)酸合成。
有的成分由于能夠針對皮膚上的膠原蛋白、彈性蛋白等物質(zhì)，發(fā)揮出與維A醇差不多的效果，因而也被稱為“維A醇替代品”。
1）四氫茉莉酸鈉
四氫茉莉酸鈉在成分表中的名稱為“素方花提取物”，也叫白茉莉提取物。最早在2002年，歐萊雅從茉莉酸能促進植物組織再生當中獲得靈感。后來，他們設計出一種茉莉酸的類似物，也就是歐萊雅的專利成分四氫茉莉酸鈉LR2412。
歐萊雅在研究中發(fā)現(xiàn)，這種成分能夠發(fā)揮與維A醇比較相似的作用。比如，它能夠促進皮膚角質(zhì)代謝，從而加速皮膚修復和細胞再生。與此同時，四氫茉莉酸鈉具有與維A醇相似的增加透明質(zhì)酸合成的功能，且不具有維A醇的副作用。
四氫茉莉酸鈉還具備促進膠原蛋白、纖連蛋白生成的作用，這些特質(zhì)使得該成分能夠發(fā)揮出不錯的抗衰老功效。2011年，歐萊雅首次將四氫茉莉酸鈉應用在蘭蔻Vitionaire抗衰老系列產(chǎn)品中。
蘭蔻Vitionaire系列產(chǎn)品
不過，相比維A醇，四氫茉莉酸鈉在臨床上的抗衰老表現(xiàn)稍微遜色了一些，且該原料并沒有被國內(nèi)批準使用。因此，即使四氫茉莉酸鈉已經(jīng)推出了十幾年，它的知名度仍然較低。
2）紫苜蓿提取物
另一個由法國原料公司Silab于2008年推出的植物維A醇，商品名為Vitanol。這是一種紫苜蓿提取物，其中富含半乳甘露聚糖。Silab稱，該成分具有類似維A醇的抗皺活性，且更加溫和，適合與維A醇同時使用，協(xié)調(diào)發(fā)揮抗衰老功效。
紫苜蓿提取物和維A醇的相似之處在于，兩者均具有改善角質(zhì)形成細胞的分化，以及增加I型膠原蛋白合成的作用。此外，紫苜蓿提取物還能夠抑制MMP-1的合成，維持細胞外基質(zhì)正常功能，并抑制酪氨酸酶活性，具有一定的美白效果。
在人體功效實驗中，4%的紫苜蓿提取物與0.15%的維A醇能夠達到相似的效果。作為一種溫和不刺激的植物維A醇，紫苜蓿提取物在產(chǎn)品中得到較為廣泛的應用，如伊麗莎白雅頓、香奈兒、SK-II等國際品牌，以及優(yōu)時顏、時律等國內(nèi)品牌都推出過相關產(chǎn)品。
應用紫苜蓿提取物的相關產(chǎn)品
3）烏頭葉豇豆籽提取物
來自化工巨頭巴斯夫的明星原料烏頭葉豇豆籽提取物，其商品名為Vit-A-Like LS 9793，是一種富含抗氧化的黃酮類成分。
在科顏氏的明星產(chǎn)品紫玻A面霜，烏頭葉豇豆籽提取物是產(chǎn)品主打成分之一。由于能夠增加膠原蛋白生成，促進細胞更新，同時更具有穩(wěn)定性，該成分也擁有植物維A醇的稱號。
科顏氏紫玻A面霜
巴斯夫在實驗中曾將該成分與維A醇棕櫚酸酯進行功效對比，結果顯示，5%的烏頭葉豇豆籽提取物與0.25%的維A醇棕櫚酸酯效果相當。因此，相比于其它植物維A醇，烏頭葉豇豆籽提取物的效果可能弱一些。
4）紅毛丹葉提取物
巴斯夫的另一款原料Nephoria ，是一種紅毛丹葉提取物。其通過作用于膠原蛋白合成和彈性纖維網(wǎng)絡中的幾個主要生物靶點，能夠促進膠原蛋白和彈性纖維的形成，從而改善皺紋。
目前，并沒有實驗將紅毛丹葉提取物與維A醇進行正面對比。由于紅毛丹葉提取物能夠增加膠原蛋白含量，從而產(chǎn)生類似維A醇的效果，該成分被巴夫斯定義為維A醇的天然替代品。
除了這些成分之外，還有水飛薊提取物、黑莓葉提取物、袋鼠爪提取物、玫瑰果油等天然成分，也具有與維A醇類似的功效。
此外，由德之馨推出的肉豆蔻酰九肽-3、Sederma的Matrixyl3000 （棕櫚酰三肽-1和棕櫚酰四肽-7）等肽類原料，也因為具備促進皮膚細胞更新和膠原蛋白的作用，被稱為維A醇的替代品。
由此可見，市面上已經(jīng)推出了不少維A醇替代成分。但大多數(shù)植物提取物很難達到與維A醇相似的作用機制，在同等濃度下，它們無法呈現(xiàn)與維A醇相似的抗衰老功效。
值得肯定的是，這些植物維A醇、類維A醇的成分具備比維A醇更加溫和、穩(wěn)定的特性，從而大幅度降低了抗衰老產(chǎn)品研發(fā)的難度，且適用的消費者群體也更廣。
參考文獻：
Chaudhuri RK, Bojanowski K. Bakuchiol: a retinol-like functional compound revealed by gene expression profiling and clinically proven to have anti-aging effects. Int J Cosmet Sci. 2014 Jun;36(3):221-30.
Fitoussi R, Branchet MC, Garnier N, Beauchef G, Nkengne A, Vié K, Boisnic S. A Harungana madagascariensis extract with retinol-like properties: Gene upregulations and protein expressions in human fibroblasts and skin explants. Int J Cosmet Sci. 2022 Apr;44(2):20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