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24潮
股票激勵已成為當前上市公司分配財富、激勵員工的重要手段之一。
然而市場上關于此類激勵的爭議一直存在。巴菲特認為，“盡管期權——如果得到合理的構建——能夠是一種正確甚至想想的酬報并激勵高層經理的方法，但它們在分配獎賞時卻經常反復無常，作為激勵因素也效率低下，而且對于股東來說非常昂貴?！?/p>
國際著名價值投資者馬歇爾教授也表示，“股票期權也成了平常事。這些方案允許高管和董事以早年的低價格購買股票，然后馬上售出。這使得高管和董事無須暴露在相應的下行風險面前而獲得股價上行的好處。這種自動獲益的安排，對投資者很不公平。”
根據筆者多年經驗，在股票期權方面，上市公司 “行權價格/當日收盤價” 比值超過100%越多，則越展示了企業(yè)長期發(fā)展的信心，相對而言這對中小股東也更為友好；而在股權激勵方面，“授予價格/當日收盤價” 比值低于100%越多，那么企業(yè)可能私心越重，投資者應予以警惕。此外，業(yè)績考核目標也是 “凈利潤” 優(yōu)于 “營業(yè)收入”。
24潮團隊研究發(fā)現，動力電池企業(yè)是新能源汽車產業(yè)鏈中最喜好股權激勵的領域之一，過去5年間，諸如寧德時代、億緯鋰能、國軒高科、欣旺達、孚能科技、鵬輝能源、科力遠等7家動力電池上市企業(yè)共計公布/實施了14次股權或股票期權激勵計劃，激勵股票數量達32739萬股，股票價值在100億元以上。
那么他們對中小投資者的友好程度如何呢？
筆者統(tǒng)計數據發(fā)現，他們的業(yè)績考核目標絕大多數選擇了更容易完成的 “營業(yè)收入”；在11次股權激勵計劃中，“授予價格/當日收盤價” 這一比值低于60%的高達9次，占比81.82%，其中寧德時代一家就占據了四個席位，欣旺達、鵬輝能源各占據兩個席位、孚能科技占據一個席位；而在6次股票期權激勵計劃中，“行權價格/當日收盤價” 這一比值低于100%及格線的竟有3次，國軒高科占據兩個席位，科力遠占據一個席位。
若根據授予價格計算，11次股權激勵股票總價值68.27億元，若是根據當時收盤價格計算，這些股份價值118.53億元，若不考慮未來股價漲跌，僅根據方案公布當日數據計算，兩者之間就存在50.26億元的套利空間。
而根據行權價格計算，國軒高科與科力遠的3次股票期權的行權后股票總價值24.22億元，行權后的潛在套利空間近10億元。
過去五年間，寧德時代無論是股權激勵次數，還是規(guī)模都位居榜首，且呈現逐漸從 “完全的股票激勵” 向 “以股票激勵為主、以期權激勵為輔” 的轉變趨勢，詳情如下：
寧德時代最早于2018年7月9日發(fā)布了2018年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最終確定的授予價格為35.15元/股，而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71.55元，授予價格為收盤價格的49.13%。解除限售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表所示（核心骨干員工的業(yè)績考核目標則僅為表格前兩期，下同）：
時隔一年，2019年7月2日寧德時代又發(fā)布了2019年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最終確定的授予價格為35.67元/股，而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71.04元，授予價格為收盤價格的50.21%。解除限售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表所示：
寧德時代又于202年10月13日發(fā)布2020年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最終確定的授予價格為231.86元/股，而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235.67元，授予價格為收盤價格的98.38%。解除限售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表所示：
一年后，即2021年10月26日晚寧德時代發(fā)布2021年股票期權與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開始了 “以股票激勵為主、以期權激勵為輔” 的激勵模式。該激勵計劃的授予價格為306.04元/股，而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597.99元，授予價格為收盤價格的51.18%。
股票期權的授予價格的確定方法為不低于該激勵計劃公告前1個或120個交易日公司股票交易均價，行權價格最終確定為612.08元/股，行權價格為收盤價格的102.36%。解除限售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表所示：
2022年7月21日晚，寧德時代又發(fā)布了2022年股票期權與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該激勵計劃的授予價格為263.23元/股，而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521.00元，授予價格為收盤價格的50.52%；
股票期權的授予價格的確定方法為不低于該激勵計劃公告前1個或60個交易日公司股票交易均價，行權價格最終確定為526.46元/股，行權價格為收盤價格的101.05%。解除限售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表所示：
據24潮統(tǒng)計，近五年間寧德時代股權激勵數量合計約為6472.13萬股（含490.31萬股股票期權）。筆者發(fā)現，寧德時代這五年的激勵計劃的業(yè)績考核目標均為營業(yè)收入，而營業(yè)收入這個指標相對于凈利潤等指標而言是相對較容易完成的，這可能更有利于管理層達成目標。
從寧德時代股票激勵的授權價格與當日收盤價的比值趨勢看，2021年以來呈現明顯的下降趨勢，由2020年的98.38%降至2022年的50.04%，比值越小意味著授權對象在二級市場的套利空間越大，這對中小股東的友好程度不能說不是一種退步。
國軒高科近五年有2次激勵計劃。
上市公司于2021年8月27日晚間發(fā)布的 “2021年股票期權激勵計劃” 顯示，該激勵計劃授予的股票期權的行權價格最終確定為每股39.30元。而與之對比的是，上市公司發(fā)布草案當日收盤價格為53.52元/股，行權價格為收盤價格的73.43%。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
2022年4月28日晚，國軒高科再發(fā)布2022年股票期權激勵計劃，該激勵計劃首次授予激勵對象的股票期權的行權價格為18.77元/股。而與之對比的是，上市公司發(fā)布草案當日收盤價格為25.30元，行權價格為收盤價格的74.19%。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
國軒高科的業(yè)績考核目標也是營業(yè)收入。但在股票期權給了激勵人員更大選擇權（若到了行權期上市公司股價跌破行權價，激勵人員可以不行權）的情況下，兩起激勵計劃的行權價格與收盤價格的比例僅為70%左右，顯然較寧德時代遜色較多。
近五年間億緯鋰能僅有1次激勵計劃。
其于2021年11月5日晚發(fā)布第三期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授予價格最終定價為76元/股，而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113.49元，授予價格為收盤價格的66.97%。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
顯然，億緯鋰能的業(yè)績考核目標也為較易達成的營業(yè)收入，但其為各年營業(yè)收入，比寧德時代各年 “累計營業(yè)收入” 更顯得有誠意。此外，與同一年的寧德時代相比，億緯鋰能授予價格與收盤價格的比值約為67%，較寧德時代的50%明顯高出一籌。
欣旺達近五年也有兩次激勵計劃。
上市公司早在2019年11月22日晚就發(fā)布過2019年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股票來源為公司向激勵對象定向發(fā)行普通股和公司從二級市場回購的股票，按照回購支付的總金額2.01億元計算，回購均價約為11.92元/股。
而該激勵計劃的授予價格為7.62元/股，授予價格僅為回購價格的63.93%。而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15.35元，授予價格為收盤價格的49.64%。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
此后，欣旺達又于2022年1月20日晚發(fā)布了2022年限制性股票與股票期權激勵計劃。該激勵計劃的授予價格為19.60元/股，而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35.75元，授予價格為收盤價格的54.83%。行權價格最終確定為39.19元/股，行權價格為收盤價格的109.62%。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
可見，欣旺達業(yè)績考核目標也是各年的累計營業(yè)收入，與寧德時代類似。不止如此，其股票激勵的授予價格與收盤價格的比值、股票期權行權價格與收盤價格的比值都和寧德時代相差不大。
僅從這兩點來看，欣旺達對中小股東的友好程度也有待提高。
孚能科技(688567.SH)近五年僅有一次激勵計劃。上市公司于2021年6月16日晚發(fā)布了2021年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該激勵計劃授予限制性股票授予價格確定為14.11元/股。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27.43元，授予價格為收盤價格的51.44%。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
顯然，孚能科技的業(yè)績考核目標為各年營業(yè)收入，稍好于寧德時代與欣旺達，但授予價格與收盤價格的比值也無什么出彩之處。
鵬輝能源(300438.SZ)近五年有2次激勵計劃。
上市公司于2019年1月10日晚發(fā)布了第一期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暨 “鵬輝能源精英創(chuàng)享計劃”，股票來源也是從二級市場回購的公司股票，回購均價為20.26元/股。該激勵計劃的授予價格為8.48元/股，授予價格僅為回購價格的41.86%。而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16.93元，授予價格為收盤價格的50.09%。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
鵬輝能源又于2020年12月23日晚發(fā)布了第二期限制性股票激勵計劃，授予價格的確定方法與此前相同，最終為13.677元/股。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26.68元，授予價格為收盤價格的51.26%。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
雖然2019年這次授予價格與收盤價格的比值仍約為50%，但鵬輝能源的業(yè)績考核目標卻是凈利潤，這一點在7大鋰電池企業(yè)中顯得較為難得。但等到2020年，其業(yè)績考核目標換成了營業(yè)收入，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科力遠(600478.SH)近五年僅有1次激勵計劃。
上市公司于2021年2月22日晚發(fā)布了2021年股票期權激勵計劃，該激勵計劃授予的股票期權（含預留）的行權價格為3.06元/股。而當日上市公司收盤價為4.00元，行權價格為收盤價格的76.5%。（注：2020年凈利潤0.41億元）業(yè)績考核目標如下：
雖然科力遠的業(yè)績考核目標既包括了營業(yè)收入又包含凈利潤，但其股票期權的行權價格僅為收盤價格的不到80%，明顯低于寧德時代與欣旺達（該比值仍高于國軒高科）。相對于業(yè)績考核目標，我們可能更重視 “行權價格與收盤價格的比值” 這一指標，因此科力遠可能略遜于寧德時代卻好于國軒高科。
我們若將 “授予價格或行權價格與計劃推出當日收盤價格的比值”、“業(yè)績考核目標” 等作為指標來評判這些企業(yè)對中小股東的友好程度，答案可能幾乎無一及格，他們對中小投資者的友好程度都有待進一步提高。
相對而言，在股權激勵方面，表現相對較優(yōu)的是億緯鋰能，其次是孚能科技與鵬輝能源，寧德時代與欣旺達則墊底。
在股票期權激勵方面，寧德時代與欣旺達相對表現較優(yōu)，其次是科力遠，國軒高科則墊底。
對此，你怎么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