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DoMarketing-營銷智庫 長安客
隨著元宇宙概念的熱炒，虛擬人、數(shù)字人行業(yè)無疑被推入爆發(fā)期，虛擬主播、虛擬主持人、虛擬代言人等變得越來越常見。但在爆發(fā)式增長背后，一些隱憂也開始浮現(xiàn)，最近A-SOUL成員珈樂的突然停播就讓粉絲和投資方字節(jié)跳動都大吃一驚。
5月10日，A-Soul官方賬號宣布，成員之一的珈樂（Carol）因為身體和學業(yè)問題，將從本周開始中止日常直播和大部分偶像活動，進入“直播休眠”。
A-SOUL成員珈樂的官宣休眠，隨即引發(fā)輿論廣泛關注，許多粉絲都表達了不滿，甚至有不少網(wǎng)友質疑該角色的扮演者遭受不公待遇，并密集向監(jiān)管部門舉報。
在微博上，#虛擬偶像:一場永不塌房的騙局# #a-soul成員遭遇公司pua# #抵制字節(jié)跳動壓榨員工# #保護a-soul打工人#等相關話題閱讀量高居不下。
對此，A-SOUL制作委員會不得不道歉，表示A-SOUL企劃不存在“霸凌、壓榨”的情況，杭州市濱江區(qū)人力社保局還專門作出回復，其中提及該問題系珈樂經(jīng)紀合同變更問題引發(fā)，在調查中并未發(fā)現(xiàn)存在公司克扣工資和強迫簽訂勞動合同的情況。
一直以來，“永不休眠”“人設永不崩塌”等特性，都被認為是虛擬偶像區(qū)別于傳統(tǒng)真人偶像的核心優(yōu)勢之一。那么，A-SOUL成員休眠、背后的“扮演者”又是怎么回事？
這就不得不提到目前虛擬偶像的兩條發(fā)展路徑：技術合成和“中之人”演繹。
所謂“技術合成”，就是對真人歌手、聲優(yōu)進行聲音采樣，建立聲庫，創(chuàng)作者們再依靠人聲合成技術Vocaloid以及應用程序，對聲音進行調校，完成創(chuàng)作。
典型代表就是洛天依。
2020年跨年晚會上，洛天依一首《夜航星》刷爆網(wǎng)絡，勾起了無數(shù)年輕人對二次元和科幻的熱情。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洛天依甜美的歌聲，其實是技術合成的。
洛天依是以VOCALOID3語音合成引擎為基礎制作的全世界第一款VOCALOID中文聲庫和虛擬形象的結合。VOCALOID編輯器是洛天依聲庫工作的載體，使用者通過輸入音符與歌詞來合成歌聲，調整以改變語調，配合加載伴奏數(shù)據(jù)來完成音樂制作。使用洛天依的聲庫制作歌曲，繪制配合歌曲的洛天依形象，就能讓虛擬歌手洛天依演唱屬于自己的歌曲。
可以說，只要一個洛天依的聲庫，一個編輯器，創(chuàng)作者們就可以從無到有地為洛天依寫歌，做視頻、編舞，延伸至繪制各種洛天依的形象、翻唱洛天依的歌曲、制作各種洛天依的周邊。而通過這些藝術表達形式與創(chuàng)作物，洛天依也與創(chuàng)作者們、愛好者們之間互相形成強情感的鏈接。
與可編輯、由無數(shù)創(chuàng)作者支撐起的洛天依相反的是，另一些虛擬偶像依靠的則是背后真人——“中之人”的演繹，而且有些虛擬偶像背后的真人還不止一人。比如，這次停播事件的主角A-SOUL團體。
A-SOUL 是樂華娛樂與字節(jié)跳動共同推出的虛擬女子偶像團體，2020年11月正式出道，共有五名成員，且分別擁有不同的人設：隊長兼舞蹈擔當“貝拉”、吃貨“嘉然”、學霸“乃琳”、游戲玩家“向晚”以及主唱“珈樂”。
與初音未來那些古早虛擬偶像不同， A-Soul的后背都有真實的人。主要是通過真人穿戴動捕設備，運用高科技實時將本人的動作轉化為虛擬形象的動作。因此，A-Soul除了形象是虛擬的，團隊成員的人物性格、聲音、動作等都是由真人演繹的，這個幕后演繹者就被稱為“中之人”。
既然創(chuàng)作虛擬偶像，為什么又要找真人扮演？答案或許就是，吸粉更快——可以更快的建立人設，更容易與粉絲建立情感鏈接。
比如， 嘉然出道當天，她一口氣連跳20支宅舞，讓觀眾意識到經(jīng)歷過專業(yè)演藝公司培訓的“中之人”擁有比以往虛擬偶像更全面的業(yè)務能力和更高的含金量，因此收獲了A-SOUL的第一批粉絲。
在日常讀粉絲小作文活動中，嘉然也通過許多溫暖人心的舉動贏得了不少粉絲。在一次直播中，嘉然默默讀著粉絲寫下的日記：“晚上八點癱在椅子上，加班的勞累淹沒了四肢”，“家里老人手機壞了，沒法遠程解決問題，心里有些焦慮”，讀到動情處還背過身去哽咽起來。
這些看似細微的舉動，卻是洛天依這類“技術合成”虛擬偶像無法做到了，也為A-SOUL贏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但凡事有利有弊，對依賴“中之人”演繹的虛擬偶像而言，同樣存在“成也真人，敗也真人”的現(xiàn)象。
有業(yè)內(nèi)人士表示，很多人會誤以為只要不像現(xiàn)實偶像一樣因為負面新聞“塌房”，虛擬偶像的生命周期就會“無限”，但實際上一旦虛擬偶像更換“中之人”，原先與粉絲之間的情感聯(lián)系就會戛然而止，這個角色的生命周期也就近乎終結。
比如這次的A-SOUL成員停播事件中，粉絲早就把五個表演的女孩兒當作是五名虛擬偶像本尊，把對五名女孩的傷害和不公，認作是對自己喜愛的虛擬偶像的傷害和不公，因此才會引發(fā)巨大的爭議。
事實上，因為“中之人”問題導致的虛擬偶像“塌房”案例，A-SOUL并不是第一個。之前世界上第一個虛擬主播絆愛停播事件更是震動了整個虛擬偶像圈。
誕生于2016年的絆愛，角色形象由森倉圓設計，3D模型由Tda制作，被公認為第一個虛擬YouTuber、“虛擬主播の始皇帝”。作為世界上首個也是最知名的虛擬主播，絆愛可以稱得上是與初音未來、洛天依齊名的開創(chuàng)者。
2019年6月披露的日本全國VTuber調查顯示，絆愛以主總播放量超2億穩(wěn)穩(wěn)占據(jù)了第一。
2019年，絆愛被評選為“100位受世界尊重的日本人”稱號和秋葉原虛擬觀光大使。
2020年參加了NHK虛擬紅白歌會，并成為日本旅游形象大使。
……
絆愛堪稱頂流，但誰都沒想到的是，絆愛運營方宣布其于2022年2月26日后無限期停止活動。從剛開始的無人在意、全程自言自語，到關注人群廣泛、人氣飆升，這些都和絆愛“中之人”春日望的努力相關。同樣，絆愛也因春日望的退出不得不選擇停播。
因此，對依賴“中之人”而崛起的虛擬偶像而言，“中之人危機”其實一直存在，A-SOUL成員珈樂官宣休眠只不過讓更多人重新關注到了這一點。
那么，未來虛擬偶像將走向何方？從絆愛身上或許能管窺蠡測。
絆愛停播后，官方在二號機love醬的回歸演唱會上，宣布以“絆愛女兒”身份出現(xiàn)的歌唱特化型AI“Kizuna”，將在絆愛休眠期間繼續(xù)陪伴粉絲。實際上“Kizuna”是基于聲音創(chuàng)作軟件“cevio ai”、以絆愛為原型創(chuàng)造的CeVIO聲源。
這樣看來，虛擬偶像終歸還是要“脫實向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