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鞭牛士 林小白
剛成立不到2年的國內(nèi)虛擬偶像團體A-SOUL，很快迎來了第一位成員“畢業(yè)”。
5月10日，A-SOUL B站官方賬號發(fā)布公告稱，A-SOUL成員珈樂因身體及學業(yè)的原因?qū)谋局荛_始終止日常直播(包括單播和團播)和大部分偶像活動，進入“直播休眠”。消息宣布后，話題“A-SOUL”登上微博熱搜。
而在此之前，A-SOUL的五位成員相繼被“開盒”(即將隱藏在虛擬偶像背后的扮演者現(xiàn)實身份曝光)，引來部分網(wǎng)友的吐槽。
與此同時，疑似A-SOUL成員珈樂“皮下”工資曝光，相比“珈樂”單月214萬元進賬，背后的“中之人”只有底薪11000+1%提成比例，并且在爆料中稱“中之人”長期承受高壓、加班、職業(yè)病等。
對此，A-SOUL官方運營發(fā)布臨時QA，稱以上信息均為不實信息，“因薪酬問題涉及到個人隱私無法具體透露，請小伙伴們諒解”。
目前B站、知乎、微博、貼吧等平臺關于A-SOUL的話題仍持續(xù)不斷。
截止到昨日(5月12日)，話題“如何評價虛擬偶像團體A-SOUL一夜之間大廈傾塌”排知乎熱榜第三名;B站“A-SOUL為什么這么讓人入腦”為熱門話題第一;另外關于A-SOUL的話題在微博、貼吧等平臺也熱度不減。
虛擬偶像A-SOUL
A-SOUL是誰?為什么這么火?
A-SOUL 是樂華娛樂與字節(jié)跳動共同推出的虛擬女子偶像團體，2020年11月正式出道，共有五名成員，且分別擁有不同的人設：隊長兼舞蹈擔當“貝拉”、吃貨“嘉然”、學霸“乃琳”、游戲玩家“向晚”以及主唱“珈樂”。
樂華娛樂是一家與海外多家頂級娛樂、影視公司合作的跨國型娛樂公司，旗下知名藝人有：王一博、孟美岐、程瀟、范丞丞等。A-SOUL 是樂華娛樂推出的首個虛擬偶像團體。
自出道以來，A-SOUL一直保持著較高的熱度。據(jù)統(tǒng)計，目前A-SOUL五位虛擬藝人個人號播放量合計超過2億，粉絲合計人數(shù)也達到了412萬;抖音平臺粉絲人數(shù)超600萬;微博粉絲人數(shù)合計超800萬。其發(fā)布的首支單曲《Quiet》，在抖音的播放次數(shù)超過2億;首個MV《超級敏感》，截至2021年12月31日在B站的點擊超過530萬。
此外，A-SOUL的吸金能力也不容小覷。今年1月，珈樂以“收入排名第一虛擬主播”登上CCTV2，報道中稱2021年11月虛擬主播市場總收入5466萬元，收入第一的珈樂單月進賬214萬元。
成員向晚去年在B站的生日直播收獲了6000位以上的艦長。一個月后，當時粉絲才20多萬的貝拉在生日直播創(chuàng)下紀錄，成為第一個達到萬艦成就的虛擬主播。
按照B站最普通的艦長價格198元/月(單月開通198/月，連續(xù)包月138/月)，換算下來貝拉單日收入在百萬元以上(不算直播打賞在內(nèi))，在今年3月7日嘉然生日直播中，粉絲為她送出了16173個艦長，價值超過320萬元。
另外，抖音上A-SOUL的店鋪，主售賣周邊數(shù)量超過了8.4萬件。據(jù)游戲新知粗略估算，目前在線的商品銷售額超過了900萬，其中售價599元的一周年紀念禮盒賣出了5000多件。
今年3 月 8 日，在樂華娛樂向港交所遞交上市招股書也提到了A-SOUL。
作為樂華的三大業(yè)務之一的泛娛樂業(yè)務，包括虛擬藝人商業(yè)發(fā)展、綜藝節(jié)目形式授權及藝人相關衍生品銷售，是體量最小同時也是毛利率最高的板塊。
據(jù)介紹，2020年，樂華的泛娛樂業(yè)務收入2110萬元，2021年增至3790萬元，同比增加79.6%。毛利率由2020年的56.5%增加至2021年的77.7%。樂華表示，泛娛樂業(yè)務收入的增長主要是由于虛擬藝人組合A-SOUL的商業(yè)發(fā)展產(chǎn)生收益。
中之人底薪7K+1%提成?
作為如此吸金的虛擬偶像團體，“中之人”的真實待遇卻令人唏噓。
和初音未來、洛天依等虛擬歌姬不同，虛擬偶像更像游樂園里套著戲服的人偶，不靠人聲合成技術發(fā)聲，而是借助動作捕捉和LIVE2D及3D技術，由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來扮演虛擬角色，這個扮演者即為中之人。
而虛擬偶像和虛擬主播“VTuber”“ UP主”的不同之處在于，虛擬主播更偏向于“整活”，如直播打游戲，直播聊天;虛擬偶像可以發(fā)單曲、團隊表演之類;但是現(xiàn)在兩者界限已經(jīng)不太明顯，虛擬偶像也會做主播，和粉絲們進行互動。
也有自稱為工作人員的網(wǎng)友爆料稱，A-SOUL成員們的底薪為7000，漲薪后為11000，另外加1%提成。也就是說B站直播時粉絲刷一個價值138元的艦長，到成員手中的只有0.69元。
此外疑似珈樂在網(wǎng)易云音樂個人賬號也被曝光，記錄了中之人的工作狀態(tài)“加班到凌晨、耳朵失聰、胸椎扭傷、沒有假期、挨罵等”，甚至有抑郁傾向。
成員中人氣最高的嘉然也被曝，背后的中之人只能穿一百多塊的裙子，戴三十多塊的首飾，用兩千多塊的老款手機，多次在直播說“我沒有錢”，每天省吃儉用還睡不好覺。
對此A-SOUL官方運營發(fā)布臨時QA，稱以上信息均為不實信息，“因薪酬問題涉及到個人隱私無法具體透露，請小伙伴們諒解?！?/p>
此外，A-SOUL官方還在下面貼出了各位成員練習的具體時間表，稱常規(guī)情況下，舞蹈訓練室最晚22：00就會關閉。
然而粉絲們并不買賬。很難想象表面光彩奪目、吸金的中之人，可能比一般的打工人都要“慘”。目前有不少粉絲呼吁：降低A-SOUL中之人的工作強度，提高待遇水平。
事實上，中之人待遇問題并不是第一次被擺到明面上。
今年2月份，B站一位粉絲向一位個人VTuber提問：“VTuber掙得多嗎?”該虛擬主播回復稱：“火起來的會賺錢，不火就是完全虧本，且目前主要靠直播打賞盈利。好的情況一個月盈利有1.5萬到2萬，不好的情況下只有幾百或幾千?！?/p>
在提到企業(yè)運營的VTuber時，該虛擬主播表示，剛開始沒有名氣的中之人沒有底薪，按十分之一進行抽成;等有一定粉絲后可能會二八分成，“是個人2，企業(yè)8”。
2019年，日本一位業(yè)內(nèi)人士也曾公開透露，為了節(jié)省成本有的企業(yè)會瞄準那些沒有工作經(jīng)驗的，甚至沒有接觸社會的人：“利用個幾年，等她們不能賺錢了就一腳踢了?！?/p>
另外他還提到這些VTuber基本上是固定工資，“雖然有打賞功能，比如說這個VTuber靠打賞得到了一千萬，但一千萬也不能全部到手，能有一成就不錯了，所以就算你打賞了也不會使她們的腰包鼓起來?！?/p>
根據(jù)Playboard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日本當紅VTuber第一名到第三名的超級留言(Super Chat：YouTube的投幣功能)收入分別是1339萬、1322萬、934萬人民幣，即便是第十名也有539萬元的收入。
5月6日，“彩虹社”旗下的虛擬主播Vox Akuma在B站開啟直播首秀。當晚，1.7小時直播，營收達111萬。根據(jù)B站@V面觀測中心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這場首秀為Vox帶來付費人數(shù)39411人次，付費率超73%。目前vox賬號累積粉絲數(shù)達85.7萬，艦長人數(shù)2934人(艦長198元/月)。
Vox在全球擁有極高的人氣，而“時薪百萬”的Vox，中之人的真實薪資有多少?
虛擬偶像能火多久?
不同于真人偶像的不穩(wěn)定，虛擬偶像從一開始對外宣稱“永不塌房”。
A-SOUL出道之前，樂華娛樂CEO杜華稱，這個女團推出后，就再也不會有抱怨了?！耙驗樗齻兪怯啦凰康摹⒂啦徽剳賽鄣?、永遠愛杜媽的、24小時工作的”。
現(xiàn)在看來，這種說法也許對虛擬偶像有一定的誤解。
事實上，A-SOUL珈樂不是第一個宣布進入休眠的虛擬偶像。
2016年12月1日，絆愛開設了自己的Youtube頻道“A.I.Channel”并投遞了第一個視頻。在視頻中絆愛首次提出了“虛擬YouTuber”(簡稱“VTuber”)這一概念，是世界上第一個自稱虛擬主播的視頻博主，也因此被人們公認為“首個虛擬主播”“虛擬主播的探索者和先行者”。
2019年5月，或是為了應對競爭愈發(fā)激烈的虛擬主播市場，亦或是為了減少中之人可能對絆愛造成的不穩(wěn)定因素，Active8啟動了“四個絆愛”分身企劃。而對于粉絲來說，絆愛的靈魂就是春日望，因此引起粉絲不滿。在長達一年的糾紛中，導致絆愛大量粉絲離去，同時其他不斷涌現(xiàn)的虛擬主播后來者居上。
“畢竟我已經(jīng)不再特殊了”，出道5年的絆愛在道別視頻中笑著說到。
2月26日，初代虛擬主播“絆愛”舉行線上演唱會“Hello World 2022”后宣布進入“無限期休眠”，超過1000位國內(nèi)外虛擬主播參與了線上演唱會，為這位虛擬主播時代的開創(chuàng)者送上最后的祝福。最終線上演唱會獲得了36.26萬元營收以及B站高達1065萬的人氣值。
和因為公司運營而不得不宣布休眠的絆愛不同，2021年虛擬主播“Super Chat榜首”潤羽露西婭，因為中之人個人問題被宣布解約。
2月24日，Cover(彩虹社背后公司)發(fā)布與潤羽露西婭解約聲明，理由是“發(fā)現(xiàn)潤羽露西婭有向第三方散布與事實有落差的消息，包含泄露商務信件在內(nèi)的情報”。而在之前的一場直播中，潤羽露西婭的中之人不小心暴露了私人訊息，內(nèi)容疑似與男友同居，引起大批“戀愛粉”不滿。
根據(jù)iiMedia Research(艾媒咨詢)的《2021中國虛擬偶像行業(yè)發(fā)展及網(wǎng)民調(diào)查研究報告》，2020年中國虛擬偶像核心產(chǎn)業(yè)規(guī)模為34.6億元，同比增長70.3%，2021年虛擬偶像核心產(chǎn)業(yè)規(guī)模將達62.2億元;2020年虛擬偶像帶動周邊市場規(guī)模為645.6億元，帶動產(chǎn)業(yè)規(guī)模1074.9億元。
近年來，在國內(nèi)虛擬偶像快速發(fā)展的同時，問題也隨之而來。
2019年，B站與日本虛擬主播頭部公司“彩虹社”合作，開始在中國培養(yǎng)虛擬主播，同年還收購了上海禾念，將虛擬偶像洛天依等攬入麾下，加大在虛擬偶像的布局。然而因為知識產(chǎn)權不明晰，很快被卷入虛擬偶像侵權的風波中。
不僅如此，在B站搜索“虛擬主播 畢業(yè)”，會發(fā)現(xiàn)不少個人虛擬主播的畢業(yè)視頻，其中也有不少是剛剛出道不滿一年，原因多是因為盈利或個人問題。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日本知名虛擬主播公司彩虹社推出的150多位虛擬主播中，已經(jīng)有17位因為各種原因“休眠”。
因此，虛擬偶像并不等于“永不塌房”，更不等于永遠存在，他的生命周期甚至比我們想象的更短。
曾和粉絲約好一起去鳥巢的A-SOUL，不知道承諾何時能兌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