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DoNews 程書書 李里里
編輯|李信馬
2022年4月25日，社交網(wǎng)絡(luò)平臺推特（Twitter）發(fā)布公告表示，接受馬斯克以440億美元收購該公司的提議，這場長達一個月的收購案終于落下了帷幕，馬斯克最終以每股54.20美元的價格完成了收購，相比推特在4月1日的收盤價溢價了38%。
這件事情要從4月4日說起，當時馬斯克斥資近30億美元，擁有了推特近9.2%的股份。次日，馬斯克在推特發(fā)文稱：“你們希望推特有一個編輯按鈕嗎？”
440萬投票中，有74%用戶表示很期待。
當天， 推特首席執(zhí)行官 Parag Agrawal 邀請馬斯克成為推特董事會一員，不過馬斯克最終在4月11日在推特發(fā)文對此正式表示了拒絕。這次拒絕，引發(fā)了人們對馬斯克是否會收購?fù)铺氐牟孪搿?月14日，馬斯克更新了提交給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13D文件，這份文件顯示，他提出將推特私有化的提議，以每股54.2美元的價格收購?fù)铺匾寻l(fā)行的普通股。馬斯克對此表示：“我的報價是我最好的，也是最后的報價，如果報價不被接受，將需要重新考慮作為股東的立場?！比绻铺鼐芙^他的提議，他表示還有B計劃：“我有足夠的資產(chǎn)，如果可能的話，我可以做到。”
至于馬斯克收購?fù)铺氐脑?，他在寫給推特董事會的公開信里表示：“我投資推特是因為我相信它有可能成為全球自由言論的平臺，我相信言論自由是一個正常的民主社會所必須的。然而，自從投資以來，我意識到，該公司以其目前的形式既不會繁榮，也不會為這種社會需要提高服務(wù)，推特需要作為一家私營公司進行轉(zhuǎn)型?！?/p>
起初，推特董事會非常抵制馬斯克的收購，在馬斯克宣布收購計劃后，董事會在4月15日制定了一項“毒丸”計劃來抵制馬斯克的收購?！岸就琛笔且环N收購術(shù)語，是針對潛在的惡意收購的一種防御策略，當毒丸被觸發(fā)，公司會允許現(xiàn)有股東以折扣價購買額外股份，從而抬高收購方的成本。
當天，馬斯克發(fā)推文對此表示，是否同意以54.20美元的價格將推特私有化應(yīng)該取決于股東而不是董事會。在286萬投票中，83%的用戶對此表示支持，馬斯克本人也轉(zhuǎn)推了“關(guān)于是否希望馬斯克收購?fù)铺氐耐镀薄?，投票結(jié)果顯示，有73%的用戶表示支持收購。
4月22日，馬斯克成立了三家控股公司，并和投資人計劃將資金注入到其中一個實體，在收購?fù)铺氐倪^程中來提供資金，如果收購成功，這家公司將與推特合并。他也信心滿滿地在推特上表示，如果收購?fù)铺爻晒?，將擊敗這些“垃圾郵件機器人”。
而在馬斯克拿到融資承諾后，推特董事會的態(tài)度也從抵制變成了支持。4月24日，推特董事會開始與馬斯克談判，談判結(jié)束后的馬斯克態(tài)度積極，隔天中午發(fā)推特說到：“我希望所有即使是對我最嚴厲的批評者也能留在推特上，因為這就是言論自由的含義?！蓖铺匾舶l(fā)布公告稱，馬斯克獲得了255億美元的債務(wù)和保證金貸款融資，并提供了210億美元的股權(quán)承諾，這項收購將在2022年完成。
收購只為言論自由？
在成功收購?fù)铺睾?，馬斯克立刻發(fā)表推文稱：“言論自由是一個正常運行的民主社會的基石，推特是一個數(shù)字化的市政廣場，所有對于人類未來至關(guān)重要的話題都可以討論。”
但在4月18日的TED大會上，馬斯克接受采訪時曾表示，自己之前并不想收購?fù)铺?，“因為那會成為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因為所有人都會把各種錯誤歸咎在我身上”。在被問及為何改變想法時，馬斯克全程看向大廳，并表示：“文明存在風險，如果我們對推特作為公眾平臺的信任更多，這種風險就會降低。”
不過對于如何讓推特獲得更多用戶的信任，他卻沒有給出明確的說法，比如之前提到的“編輯按鈕”，他表示短期內(nèi)不會推出這項功能，因為存在推文被轉(zhuǎn)發(fā)后，被編輯導致轉(zhuǎn)發(fā)者的立場改變。馬斯克曾表示推特的推薦算法是不透明的，但他對推特算法進行開源的想法也只停留在概念層面，對算法如何識別違規(guī)或犯罪言論也沒有給出明確回答。
實際上，推特現(xiàn)存的很多問題，都有歷史遺留的原因，即使是“鋼鐵俠”馬斯克也難以輕易改變。
推特未來如何變化？
2006年3月21日，推特誕生，它將互聯(lián)網(wǎng)從低效率的門戶模式轉(zhuǎn)向更高效率的基于訂閱和關(guān)系的信息分發(fā)。隨著擁有話語權(quán)的名人和“大V”紛紛入駐，吸引互聯(lián)網(wǎng)用戶圍觀和討論，社交媒體的概念開始出現(xiàn)。非實名的關(guān)注互動機制造就了陌生人互動環(huán)境，同短信結(jié)合使得隨時隨地記錄成為可能，在2010到2013年，推特的月活用戶同比增長速率一直是Facebook的兩倍以上。2011年底，推特估值達到80億美元，是同期尚未上市的Facebook的六分之一，2013年11月8日，推特正式在紐交所上市，市值達到245億美元。
然而在2015年后，推特開始陷入用戶增長停滯和營收停滯的雙重陰影中，股價更是一瀉千里，在2016年5月股價最低跌至13.725美元，相較上市時市值僅剩下30%。
這種情況下，2016年下半年，推特就曾有過出售計劃，當時谷歌、迪士尼等巨頭都表示感興趣，然而最終沒有一家公司出價。出售失敗后的推特開啟了兩輪裁員，出售了Fabric應(yīng)用開發(fā)工具等非核心部門，關(guān)閉了失敗的Vine短視頻應(yīng)用，并從2017年起重拳整治平臺上的網(wǎng)絡(luò)暴力問題，通過人工審核、用戶舉報、算法審核等方式持續(xù)提升用戶體驗，2018年，推特還在廣告轉(zhuǎn)化和反垃圾信息上做了很多技術(shù)優(yōu)化。
然而這些縫縫補補的“小動作”，沒有真正解決推特的困境。推特的營收高度依賴廣告收入，決定廣告收入的基礎(chǔ)則是用戶規(guī)模和日活用戶，由于平臺內(nèi)容和定位導致推特的用戶規(guī)模、廣告收入觸達天花板，過去8年里，推特有6年未能實現(xiàn)盈利。
對此不滿的投資者們，自然要求推特管理層帶來增長。比如2020年購入推特4%股份的禿鷲基金 Elliott ，在成為大股東后，立刻要求當時的CEO Jack Dorsey 辭職，原因是Dorsey 同時兼任 Square和推特兩家公司的CEO，無法集中精力，需要換個能讓公司業(yè)績快速增長的 CEO。最終的談判結(jié)果是Jack Dorsey 留下，但是要以2023年將公司收入翻一番等幾項激進的增長目標作為交換。2021年11月，Jack Dorsey 突然宣布離職，外界認為其最終離職的原因之一正是增長目標帶來的壓力。
不難發(fā)現(xiàn)，面對增長乏力的推特，將其高價出售并不是一個艱難做出的決定，因此所謂的“毒丸”計劃才會在馬斯克拿到465億美元融資承諾后迅速取消，推特董事會的態(tài)度也隨即大轉(zhuǎn)彎。
如今推特的歸屬已成定局，不過投資人和管理層都有些沒轍的推特增長問題，馬斯克真的能解決嗎？或者說，馬斯克只是為了言論自由和提供更好的社交環(huán)境才進行了這次收購，是否增長并不是他首要考慮的問題？這一切，只能等未來“鋼鐵俠”給出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