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佰態(tài)
換裝游戲的潛力有多大？或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
3月30日，中國消費者協(xié)會一條微博把《云裳羽衣》送上了熱搜榜，也讓玩家群體正式出圈?！对粕延鹨隆肥且豢?D古風換裝手游由騰訊和西山居聯合研發(fā)。作為一款古風換裝游戲，《云裳羽衣》的玩家群體可能相對小眾，《云裳羽衣》手游官方社交媒體賬號在今年2月20日對外宣布，將對服務器進行關閉處理。這一公告迅速引起了玩家群體的不滿。在一封玩家發(fā)布的長信里提到，在獲知停服消息后，他們自發(fā)地向國家監(jiān)督管理總局、中國消費者報、CCTV315等多個渠道投稿維權。
3月30日，中國消費者協(xié)會通過官方微博發(fā)布消息稱：“經我會關注和推動，《云裳羽衣》發(fā)布公告，中止停服流程，繼續(xù)提供游戲服務?！辈⑴渖狭擞螒蚬俜桨l(fā)布的聲明截圖。對于國內手游而言，《云裳羽衣》成為了近年來第一個終止停服的案例。
01、尷尬的換裝游戲市場
云裳羽衣究竟是一款怎樣的游戲？
據游戲官方介紹，《云裳羽衣》是一款多世界穿越大型3D古風換裝手游，于2018年6月27日公開測試。為玩家提供了換裝玩、自定義捏臉體型、高級定制服裝、養(yǎng)成、多主題搭衣評選及競技場等玩法。在美術風格上，采用層染技術，實現光影、動作、特效的結合。早在游戲剛剛上線時，西山居就曾表示《云裳羽衣》采用了眾多《劍網三》中總結的服裝設計方法論，例如玩家可以對游戲中的服裝進行染色、裁剪等。
近一段時間，換裝類游戲一直都是游戲細分品類中較為熱門的類型。作為一款古風換裝游戲，《云裳羽衣》在上線后不久便獲得了iOS免費游戲榜第一、暢銷榜第七的成績，在微博上，《云裳羽衣》的官方賬號擁有20萬粉絲，相關超話擁有7億的閱讀量；TapTap上，游戲也有91萬的下載量。但與熱度相比，游戲的營收似乎沒有那么樂觀——上線3年半里，產品的暢銷榜排名不斷下滑，至今已經跌到700名左右。為什么《云裳羽衣》最終走到了停服這一步？
換裝，顧名思義就是更換服裝，而換裝游戲的核心就在于此。從整個龐大的游戲品類來講，換裝游戲算是不太起眼的一個細分類別，有自己局限的玩家和特定的玩法，但隨著近幾年女性向游戲不斷取得成功，換裝游戲也慢慢的被許多廠商關注。最先在換裝類游戲取得成功的當屬疊紙游戲的“暖暖系列”。在“暖暖系列”故事劇情的背后，核心其實是女主角收集不同衣服的過程，而玩家對于游戲內衣物等道具的收集，也是滿足自身對于游戲人物養(yǎng)成的心理需求?！芭盗小钡某晒Γ層螒蛐袠I(yè)看到了換裝游戲背后巨大的存量市場。
但看似簡單的換裝游戲，想要成功并且擁有長久的生命力，也并非易事?！芭盗小钡某晒σ参吮姸嘤辛Ω偁幷叩娜刖?，隨著越來越多的換裝類游戲出現在市場之中，玩家在面對千篇一律的游戲劇情時已經開始變得愈發(fā)挑剔，服裝精美固然是吸引玩家的主要因素，但與此同時，游戲的可玩性以及劇情、社交等因素也同樣成為玩家的衡量標準之一。
其次，游戲公司的營收壓力也成為了致使《云裳羽衣》接近關服的重要原因之一。2021年，在視頻網站Bilibili平臺，有UP主整理了近年來女性向手游在iOS端的總流水，作為市面上的直接競品，《云裳羽衣》和《閃耀暖暖》成為直接對比的對象?！堕W耀暖暖》在過去的一年里，單渠道營收過億，而《云裳羽衣》的成績...僅為《閃耀暖暖》的2.74%，甚至全年流水不及《閃耀暖暖》的單日峰值。
具體來看，《閃耀暖暖》2021年iOS端的總流水為17619萬元，日流水峰值為568萬元；而《云裳羽衣》2021年全年總流水僅為484萬元，日流水峰值僅5.2萬元。對比來看，《云裳羽衣》的全年流水尚且無法達到《閃耀暖暖》的日流水峰值。而采用了層染技術的《云裳羽衣》無論研發(fā)方、還是運營方，都是某單一賽道的領頭羊，對于服務器和開發(fā)的后續(xù)優(yōu)化和迭代都需要更多的現金流水，對于入不敷出的項目，從游戲公司運營的角度來看，并不意外。
02《云裳羽衣》關服背后
實事求是地講，《云裳羽衣》的關服對于游戲廠商和玩家都具有重要意義。
對于玩家而言，玩家們的消費權益得到了社會更多的重視。這或許是首個在官方官宣停服后，經過玩家自主維權，并引起相關部門介入，最終中止停服的游戲產品。事實上，目前的游戲行業(yè)已經形成思維定式，在游戲無法為企業(yè)運營帶來實際價值時，游戲公司自然會選擇停止運行服務器。而面對這樣的思維定式，玩家選擇舉報投訴也是正當的維護自身權益的手段。在近兩個月的維權行動下，消費者協(xié)會終于介入紛爭，明確發(fā)話已經注意到了《云裳羽衣》的關服問題，也最終成功避免了游戲走向停服的命運。
事件逐步落幕后，有玩家在社交平臺表示：“我看到了游戲行業(yè)的一點變化，雖然跟我希望的變化不太一樣，但終究是比以前更好了?！?/p>
而對于游戲廠商而言，《云裳羽衣》事情也牽扯出一直爭論的問題：游戲里的虛擬道具，到底是不是個人財產？回顧“停服史”，當一款游戲準備停服，一直密切關注游戲動態(tài)的玩家，會至少提前兩個月獲知自己的賬號即將消失的消息，剩下的時間，都可以用來和賬號告別。由文化部商務部印發(fā)的關于《加強網絡游戲虛擬貨幣管理工作的通知》第十一條明確規(guī)定：網絡游戲運營企業(yè)計劃終止其產品和服務提供的，須提前60天予以公告。從這個角度看，《云裳羽衣》符合停服規(guī)定。
而此前的網游停服，比較普遍被玩家接受的補償辦法就是部分退款，也有部分游戲例如《戰(zhàn)地風云OL》選擇直接退還玩家全部充值，但大多數游戲還是選擇資產數據轉移，把玩家未消費的點卡、元寶等按比例兌換到旗下另一款游戲中。
《云裳羽衣》的返場也為游戲廠商的游戲戰(zhàn)略布局提供了新的思路：關服并非大多情況下的最優(yōu)解，游戲廠商需要因地制宜地結合游戲實際情況對于游戲做出更恰當的處理，例如開源游戲數據庫、或是維持游戲的基本運轉。
03、維權的正反面
那在《云裳羽衣》背后呢？
《云裳羽衣》的續(xù)命，也顯露出了游戲行業(yè)的新隱患——“維權”是否會被濫用？
一般而言，一款游戲的退場，背后的原因也基本相同，或是玩家數量流失嚴重，或是游戲本身的劇情和技術已經與時代發(fā)展脫節(jié)，而這兩者最終都共同指向一個結果：游戲的運營開始影響企業(yè)的營收。畢竟對于一款在線游戲而言，研發(fā)迭代、服務器、工作人員等因素均需要游戲公司提供固定的成本，當核心玩家不再能滿足公司的盈利需求時，也就到了一款游戲結束的時刻。
但從另一個角度看，“維權”是否會為日后的游戲廠商帶來更大的負擔，從而影響游戲生態(tài)和整體體驗？此次《云裳羽衣》停服事件，讓公眾和游戲行業(yè)看到了玩家的話語力量，但也在某種程度上為日后游戲廠商的游戲布局埋下了隱患：當面對任何游戲的停止運營，“維權”成為玩家保留數據的萬金油，也將在無形之中為游戲廠商帶來更大的負擔。作為運營方的騰訊和西山居，自然有人力、物力、財力保障《云裳羽衣》的正常運行，但倘若所有游戲在面臨經營困難時都不能選擇停服，維持現狀還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游戲廠商則面對著更大的現金流壓力，自然會造成大量的游戲廠商黯然退場。
與此同時，對于網絡游戲而言，不論端游還是手游，精髓就在于持續(xù)不斷的更新，當游戲逐漸失去了更新支持和技術提升，留給玩家的也在剩下“情懷”二字，成為留給玩家們的精神慰藉罷了，要想真正保障行業(yè)生態(tài)以及玩家的游戲體驗，更需要的是完善的立法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