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樂硬糖 毛麗娜
編輯|李春暉
這年頭談公司規(guī)劃而不沾點“元宇宙”，簡直就像過年見面而未道吉祥話一樣不懂事兒。前日（1月18日），微軟687億美元收購動視暴雪的消息刷屏整晚，被炸出來的Wower們老淚縱橫。業(yè)內(nèi)人士則一拍大腿：微軟這是要搞元宇宙啊！
家大業(yè)大如微軟尚且如此，國內(nèi)企業(yè)更是爭先恐后擠上元宇宙這班車。做影視的華策、寫網(wǎng)文的中文在線、以及一眾有名沒名的游戲公司，先后宣布進軍元宇宙。就連做偶像的絲芭傳媒，都盯上了這個新概念。
2012年4月，AKS和久尚（絲芭前身）宣布AKB再添姐妹團SNH48成立。同年10月，SNH48一期生正式出道，“塞納河演義”就此拉開大幕。
2022年，經(jīng)歷了偶像升堂、畢業(yè)、退團、出村選秀等一系列變動后的絲芭，試圖再次更新偶像產(chǎn)業(yè)玩法?！芭枷裨钪妗?，倒也并不比如今五花八門的“元宇宙”更匪夷所思，只是其靠譜程度又有幾分？
向元宇宙進軍
1月8日，SNH48一年一度的金曲大賞演唱會準時在上海舉辦。金曲大賞又有“小總選”之稱，除了小偶像上臺勁歌熱舞，絲芭也會在最后暢談接下來的戰(zhàn)略布局，簡稱“畫餅時間”。
往年的“餅”，不過是又準備了多少大制作自制劇，新一期成員開啟招募通道、有潛力的種子偶像將獲得海外培訓機會等。今年卻不同。
對于絲芭，2022年是一個重要年份。2012年SNH48正式成軍，雖說中間經(jīng)歷了與本部決裂自立山頭的風波，可也實實在在走過了十年。絲芭除了表示將舉辦十周年演唱會，且暗示鞠婧祎、李藝彤等畢業(yè)成員也將到場參加外，還拋下一組重磅消息：
“以XR、區(qū)塊鏈等和元宇宙為代表的下一代互聯(lián)網(wǎng)正在蓬勃興起，經(jīng)過長時間的技術準備和市場研究，絲芭傳媒即將重磅發(fā)布全新經(jīng)營模式，擁抱下一代XR互聯(lián)網(wǎng)技術，全面進軍元宇宙沉浸式社交平臺領域?！?/p>
不知當時現(xiàn)場正為小偶像瘋狂打Call的聚聚們，聽到NFT、元宇宙、XR之類新名詞作何感想。依硬糖君看，就是絲芭要做元宇宙了。更實際一點，絲芭要搞自己的虛擬偶像了。
天眼查App顯示，去年12月底，絲芭傳媒旗下上海米娜電子商務有限公司就在申請注冊多個元宇宙相關商標。其中包括“48元宇宙”“META48”“四八元宇宙”等，國際分類包括啤酒飲料、教育娛樂等，目前商標狀態(tài)均為申請中。
而去年8月，絲芭的虛擬偶像組合便借著SNH48總決選的舞臺亮相。在總決選當晚，絲芭表示將以國潮彩妝品牌“花戎FAF”進軍新消費領域，“FAF”同時也是絲芭旗下虛擬偶像女子CP組合的名字。
FAF由代表柔美氣質(zhì)的花妹和代表颯爽氣質(zhì)的戎哥組成，兩人性別設定均為女性。大概是受到旗下小偶像們靠搞CP起飛的啟發(fā)，花妹和戎哥本身就是一對CP，兩人還有個合體模式叫做“花戎”（子杰殿下肯定熱愛印度神話，這不是訶利訶羅嘛）。
不過，F(xiàn)AF組合的定位更像是“花戎”的代言人而非虛擬偶像。絲芭在其戰(zhàn)略規(guī)劃中也提到，將為虛擬偶像“花戎”和“FAF組合”打造音樂MV、動畫片、創(chuàng)意短視頻等一系列內(nèi)容，并通過視頻直播等多樣化手段為同名彩妝品牌賦能。但如今“花戎”知者寥寥，除了一部概念片外，并無更多物料。
倒是2018年SNH48正春風得意時，絲芭搞得五月薇VIV更像虛擬偶像。這是個基于區(qū)塊鏈和人工智能技術的虛擬偶像組合，當時的說法是，該組合將作為SNH48的虛擬偶像隊伍Team VI，以擬人化形態(tài)參與星夢劇院演出，并參與SNH48 GROUP年度重大活動。
這可比韓國秀滿叔的aespa概念足足提前了兩年。可惜因為技術問題，五月薇VIV露臉次數(shù)少到連粉絲都快忘了還有這么個組合。
至于這一波元宇宙計劃怎么搞，雖然絲芭方面還沒有通過“重大發(fā)表”詳述。但硬糖君猜測，結合絲芭目前的主營業(yè)務，起手肯定是虛擬偶像。
雖然這幾年經(jīng)歷人事變動及行業(yè)寒冬，在團小偶像數(shù)量比全盛期有所下滑，但SNH48這塊招牌每年還是能吸引到不少懷揣偶像夢的少女。其中那些人氣不高，但又有點特長的小偶像，或許就會成為絲芭虛擬偶像的“套中人”。
見頂?shù)呐枷窠?jīng)濟
金曲大賞忽聞絲芭要搞元宇宙，粉絲免不了大罵王總昏了頭。然而偶像經(jīng)濟已然見頂，從2018年就沒了融資動作的絲芭，確實需要講點新故事了。
偶像經(jīng)濟進入瓶頸期，一方面與外部環(huán)境有關。選秀被叫停，集資打投這類游走在灰色地帶的行為也引起了有關部門注意。雖然今年金曲大賞還是順利舉辦，但誰知道花錢買資源的總選游戲還能再玩幾輪。
加之疫情反復，線下劇場變“云公演”。沒了臺上臺下的互動，偶像與粉絲之間的感情紐帶也弱化不少。直白點說，下頭變快了。
另一方面則與48系內(nèi)部有關。去年我們已經(jīng)說過，無論是總選還是日常資源，整個48系就突出一個“卷”字。從頭部到邊緣，每個偶像都被以不同的方式裹挾著，加入內(nèi)卷戰(zhàn)團。偶像與粉絲，都處于疲憊不堪的透支狀態(tài)。
造成“卷”的根本原因，是小偶像的青黃不接。SNH48成軍十年，也確實通過影劇綜成功外擴了知名度，這條河甚至誕生了內(nèi)娛小花鞠婧祎。但必須承認的是，外界對于48系的認知是建立在一期生與二期生的基礎上。伴隨著這兩批入團最早的成員相繼畢業(yè)，還在團的小偶像并不為多少路人所知。
直播、短視頻的興起，也對絲芭倡導的“面對面的偶像”理念造成了一定沖擊。10年前，愛豆與粉絲之間交流是件困難的事，那時國內(nèi)甚至連簽售會都不多。48系的握手會、線下劇場、咖啡廳等近距離與偶像接觸的玩法，確實吸引了不少想與偶像交流，直接感受其魅力的粉絲。
但現(xiàn)在面對面與偶像交流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國內(nèi)幾家娛樂公司旗下愛豆甚至還有每月直播KPI，48系的獨有優(yōu)勢被大大削弱。
原本48系的閉環(huán)玩法有一套能夠完全自洽的邏輯，即一切靠粉絲的票力說話?；蛟S站在專業(yè)能力的角度，這種鈔能力定乾坤的做法并不科學。但在粉絲看來，它起碼足夠公平。只是，伴隨著絲芭的轉(zhuǎn)型，這套能夠自洽的閉環(huán)邏輯被無形中破壞了。
按照最初的規(guī)定，從小偶像變成獨立藝人，擁有個人工作室，需要連續(xù)兩年成為總選第一名。鞠婧祎、李藝彤以及去年的孫芮，都是遵照這一規(guī)定完成了蛻變過程。然而，去年從限定組合The 9畢業(yè)的許佳琪，卻無視這條規(guī)定，直接擁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此舉令不少粉絲憤憤。
如果不升入明星殿堂，另一條更常規(guī)的畢業(yè)途徑就是履約到期滿。而這條規(guī)定，也被去年提前畢業(yè)并成為絲芭影視簽約藝人的林思意打破了。孫珍妮、宋昕冉、姜杉等其他幾位走影視路的小偶像，均被猜測未來會如林思意一般跳過總選、提前畢業(yè)。
站在運營角度，絲芭為旗下小偶像提供第三條路并不算是“強捧皇族”，把“劇場偶像”與“非劇場偶像”區(qū)分開來不是壞事。因為“偶像力”這個東西就是因人而異，像李藝彤就是極適合初始48玩法的天生劇場偶像，而有些偶像則更適合在影視劇中發(fā)光發(fā)熱。
但粉絲仍忠于48系，就是因為這里有鈔能力決定一切的公平性。既然這條鐵律被打破，總選不再是決定偶像未來的唯一標準，那為什么還要繼續(xù)真金白銀地砸錢呢？
內(nèi)憂外患之下，絲芭確實要講點新故事了。
“努力”的虛擬偶像？
在粉絲大字報中，總是把塞納河締造者王子杰描述成一個昏聵無能、挾偶像以令粉絲的無腦商人。但十幾年前就能靠《勁舞團》掏空你我腰包的子杰殿下哪有那么不堪，人家早就看出偶像經(jīng)濟繁榮之下隱藏的種種問題，要不怎么2018年就開始搞虛擬偶像了。
畫餅之夜說了這么多概念，其實真正有可能率先實現(xiàn)的就是虛擬偶像。絲芭做了10年偶像運營，有經(jīng)驗也有人才儲備，也算給邊緣偶像找了個再就業(yè)的辦法，畢竟隔壁A-soul的皮下傳說中也是公司練習生嘛。
當年阻礙五月薇VIV走下去的原因有很多，尤其是技術問題。而如今能否真正解決技術問題，也是考驗絲芭這一次元宇宙計劃能走多遠的關鍵。
虛擬偶像是燒錢的，越是擬真度高的虛擬偶像越貴。別看絲芭每年靠總選和金曲大賞賺不少，可這點錢在虛擬偶像賽道還真不夠看。
抖音爆紅的虛擬人柳夜熙，其公司創(chuàng)壹科技CEO梁子康表示：“每一秒視頻價格比1克黃金還貴，現(xiàn)在每一秒價格相當于2到3克的黃金制作水準和制作成本?！?/p>
雖然絲芭投資了動畫公司七靈石，且七靈石這幾年也在做虛擬偶像相關業(yè)務，但至少從FAF組合的建?？?，絲芭很難靠走技術流突圍成功。
不靠技術，咱就拼努力呢？A-soul就是虛擬偶像努力派的代表。在B站剛出道時，多少人因為她們的樂華出身，大罵這幾個虛擬人是資本的傀儡，甚至在彈幕中惡語相向。
但大半年過去了，“我要做嘉然小姐的狗”時不時在彈幕飄過，就連硬糖君身邊都隱藏著好幾個嘉心糖。人家靠的，就是努力、元氣、堅持。這也是未來48虛擬偶像最可能走通的一條路徑。
但絲芭一貫是做閉環(huán)，希望把所有流量都放在自己的池子里，比如口袋48的出現(xiàn)。口袋48，兼具打賞、直播、聊天等功能，算是市面上幾個知名社交平臺的綜合體。可這種粉絲專供產(chǎn)品，與大廠專業(yè)產(chǎn)品始終有差距?？诖?8的用戶體驗并不好，留住現(xiàn)有粉絲都夠嗆，更別提吸引外部用戶。
A-soul的成功，固然與小偶像的努力與堅持有關。她們選擇的出道平臺也是關鍵，B站可是有大量二次元用戶。如果未來絲芭的虛擬偶像選擇在口袋48出道，就沖著三不五時無法登陸，甚至閃退的體驗，就可以直接宣判死亡。此外，口袋48的使用者幾乎全是粉絲，而這些粉絲又都有自己的小偶像，本就對虛擬人“吸血”心懷怨念，又怎么可能去支持“對家”？
至于畫餅之夜提到的XR技術，即擴展現(xiàn)實，倒是和劇場演出有不少可結合之處。在去年總選單曲《花戎》中，也暗示戴著頭顯看演出的可能性。但其實現(xiàn)幾率有多少，以絲芭目前的產(chǎn)能效率，至少硬糖君自己不敢抱什么期待。
粉絲總說絲芭昏招頻頻，其實真是冤枉。無論是偶像卡牌手游、偶像音游、還是自制劇綜、追星App，絲芭的不少戰(zhàn)略規(guī)劃都踩在了正確的方向。只是敗在了執(zhí)行力和完成度上，讓旁觀者覺得“做了還不如不做”。
這次的元宇宙計劃，也不是沒可能再次變成割韭菜的新招。比如把小偶像的形象虛擬化或者舞臺視頻照片音頻上區(qū)塊鏈做成nft賣給粉絲，價高者得等等。
伴隨著八選的結束，最具知名度的一期生二期生悉數(shù)畢業(yè)，名氣最高的鞠婧祎未來合約歸屬懸而未定，而“第二個鞠婧祎”遲遲沒能從這條河誕生。搭上了元宇宙概念，能讓這條河再流淌過下一個十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