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聞旅 郭鴻云
編輯 | 李怡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是昨天聞旅發(fā)布的《董宇輝與俞敏洪終究還是分道揚鑣了》一文下讀者對于此事件給出的評價。
“分手事件”的兩位主角究竟誰是“得道”、誰是“失道”，從輿論對分手事件的站隊中也不難分辨。就兩人的關系，乃至未來獨立后董宇輝和與輝同行是否真的得以獨立，外界也是猜測紛紛。
為了解答外界疑問，也是為了能盡早控制東方甄選一路下跌的股價，7月26日，新東方創(chuàng)始人、東方甄選CEO俞敏洪出席了東方甄選股東交流電話會，并表明新東方現(xiàn)在、未來任何時候，都不會去持有與輝同行的任何一點股份。展現(xiàn)出了要與董宇輝徹底割席，在資本層面不會再有任何瓜葛的決絕態(tài)度。
他同時也提到，近三個月自己的形象因網(wǎng)暴受到巨大損失，網(wǎng)絡上關于他的陰謀、攻擊、虐待員工等言論絡繹不絕，好像他成了全世界最兇惡的資本家和老板。他本人不在乎外界評論，但確實影響了公司業(yè)務發(fā)展。
于情于理，俞敏洪在電話會上的解釋與回應都稱得上十分真誠和“漂亮”，但之于東方甄選中小股民利益角度來說，對于他的說辭能信多少，但依然還是會有股民質疑此事件頗有項莊舞劍之意?；蚴瞧渲εc輝同行，進行一場暗度陳倉式的資產騰挪。
與輝同行收購價被質疑公允性
7月25日晚，東方甄選（01797.HK）發(fā)布公告稱，董宇輝離職且將收購與輝同行公司100%股權。為盡量減少資本的不確定引發(fā)股價動蕩，俞敏洪與董宇輝都相繼發(fā)表了自己的一封信，從各自視角闡述了為什么要分開以及為何要在此時分開。
從已披露的各種信息來看，2023年12月22日至2024年6月30日，半年期間與輝同行純利高達1.4億元，結果作價7658.55萬元賣給董宇輝，從任何常規(guī)估值方式來說，這個價格都“美麗”的難以想象。
至于這其中有何秘辛，目前外界尚不得而知，只能從已公開信息的字里行間作推測。今年一月份，東方甄選曾召開了一場臨時股東大會，披露董宇輝的收益情況稱，與輝同行是東方甄選全資子公司，保證由東方甄選100%控股。公司和董宇輝不會像傳統(tǒng)MCN機構那樣拿提成，更多是通過股權方式，公司已經給予董宇輝很多股份，事實上他跟公司是綁定在一起的。
至于董宇輝持有了多少股份，公告并沒有披露，工商信息上也沒有顯示。但這無疑透露了兩點信息：1、董宇輝個人擁有與輝同行大量股份，可能被某種協(xié)議代持。2、董宇輝不拿銷售提成，賺股權分紅。
這次東方甄選拆家，俞敏洪也提到，“為了向宇輝表示感謝，除了已經支付承諾的全部待遇，已懇請董事會及薪酬委員會并取得同意，把與輝同行的全部凈利潤獎勵給宇輝?！奔窗?.4億元利益分給董宇輝，再通過把與輝同行賣給董宇輝收回7658.55萬元。
從這個資金配比上推測，董宇輝原本或許大概持有與輝同行近50%股份。所以從董宇輝這次單飛情況來看，俞敏洪這筆錢不想分也得分。一旦鬧得難看，董宇輝又可以拿著持股協(xié)議上網(wǎng)發(fā)小作文，挾流量逼宮。另外對于與輝同行來說，董宇輝才是核心資產，董宇輝單飛了，留著與輝同行不放更沒有意義，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造波人設，博一波好感。
且有消息人士稱，東方甄選不僅免除了董宇輝的違約金、競業(yè)協(xié)議，還將給董宇輝提供場地、人員，以及“一套基于貨盤與供應鏈管理的系統(tǒng)”?！耙怨溄嵌葹槔钶x新團隊的供應鏈人員，目前是從東方甄選調過去的，后續(xù)與輝同行和東方甄選如果都直播帶貨同款產品，并不存在違約?！?/p>
所以，俞敏洪算是選擇了一種很“江湖”也是最有利的處理方式，但其中小股民并不滿意。目前，已經有聲音質疑，“俞敏洪這么不尊重股民，經營管理一言堂，低價賤賣資產。大股東侵占中小股東們應得利益。”
事實上，這種猜測有一定道理。首先，俞敏洪雖說在獎勵董宇輝1.4億的問題上，已懇請董事會及薪酬委員會并取得同意。但在作價7600萬出售公司等問題上，在發(fā)布之前并沒有相關股東大會信息公告披露。
其次，俞敏洪在其個人抖音評論區(qū)做出了補充說明，“宇輝持有與輝同行所需的股權購買款，我也按符合上市公司規(guī)則和公司章程規(guī)定的方式予以安排支付?！边@句話的意思是，宇輝購買公司的錢我安排了，公司是送給宇輝的。
看上去像是一位一心為員工利益考慮，開明且極大氣的霸道總裁，忍不住在評論區(qū)特別強調的講出來。不過有網(wǎng)友認為，這就是為了堵輿論的嘴，特別是董宇輝比較激進的“丈母娘們”，別一得空就到他各大社交媒體的個人賬號下罵罵咧咧了，花錢買清凈。
變相“私有化”，等待重塑估值？
但從另一種“更商人”的視角來看，這或許是俞敏洪迫不得已下的另一種資產騰挪。
因東方小孫事件，導致董宇輝與東方甄選矛盾全面公開化。隨后俞敏洪為了平衡雙方，為董宇輝設立與輝同行。雖然公司獨立核算，有獨立經營權，但董宇輝也只是能決定賣什么和不賣什么，供應鏈和人員激勵仍由東方甄選說了算。
而在實際經營過程中，董宇輝粉絲團“搞事”能力也不差。東方甄選動不動就會被拉出來與董宇輝新團隊比較一番，從直播間觀看人數(shù)，到帶貨金額，再到平臺積累粉絲數(shù)，每一次落于下風或者優(yōu)勢沒那么明顯，都會引來輿論的“群嘲”，進而就是股價的波動。
特別是東方甄選“看世界”欄目的貴州行表現(xiàn)，不僅讓邀請方貴州文旅把相關內容刪的干干凈凈，還把東方甄選靠文化火起來的直播間和主播們拉下了神壇。
而東方甄選方面透露，2024下半財年（2023年12月至2024年5月），東方甄選公司自營產品GMV突破36億元；2024財年上半財年（2023年6月1日至11月30日），其營收為28億元，凈利潤僅為2.5億元。
與輝同行，2023年12月22日至2024年6月30日，半年期間GMV超40億元，純利高達1.4億元。且在今年前3個月，與輝同行直播間銷售額分別為8.89億元、4.50億元、6.26億元。與之相對比，東方甄選直播間同期銷售額分別為5.57億元、2.28億元、2.86億元。
可以說，董宇輝是與輝同行核心資產，與輝同行則是東方甄選核心資產。這種背景下，要說東方甄選內部和董宇輝沒有矛盾不太現(xiàn)實。
其次，這半年以來，東方甄選股價幾近腰斬。這有與輝同行和東方甄選輿論矛盾因素，也有港股整體趨勢等因素影響。但不論如何，把與輝同行繼續(xù)留在東方甄選體系內，從資本運作角度來說沒有好處。
東方甄選低估值同樣會影響倒體系內的與輝同行。不如利用某種私有化手段，將與輝同行從上市公司體系內拆分掉，這樣既能讓與輝同行變得不那么透明，同時也可以在未來重塑與輝同行估值，在當前港股市場中，類似操作比比皆是，不過價格都相對公允。
因此有業(yè)內人士猜測，或者未來兩人還會以其他方式建立明面上不易察覺的資本關聯(lián)，明面上分道揚鑣，實際上還是一家，肉依然爛在俞敏洪自家的“鍋”里。等到時機成熟，未來也可能再被新東方集團或者其他關聯(lián)公司投資買回，從操作層面而言，都具可行性。
盡管在今天下午的電話會上，俞敏洪斬釘截鐵的表示未來不會持有與輝同行任何股份，但資本的事沒有百分百的絕對，有網(wǎng)友依然認為，這場直播也是一次“表演”，把與輝同行公司送給董宇輝，就是對股民利益的損害，是對中小股東的嚴重不負責任。
且從董宇輝本人的反應看，離職消息曝出后，他先后通過自己聲明、在俞敏洪個人賬號長文評論區(qū)回復等形式三次表達對俞敏洪的感謝，并且還在自己的回應中提到了他的前領導孫老師，前平臺東方甄選，一并表示了感謝，做的也很體面和滴水不漏。為未來無數(shù)種可能性留下了“活扣”。
至于與輝同行和東方甄選的沖突，其在不在東方甄選體系內，都一樣會對東方甄選產生輿論影響。從潛在的，更長遠的商業(yè)利益角度考慮，這些都不重要。
不過，這些事情并沒有被東方甄選明確擺在臺面上，僅僅是業(yè)內吃瓜群眾，從蛛絲馬跡中得出的一點推測。但無論俞敏洪及董宇輝這次表演的多么“江湖”，中小股東利益保障問題依舊難以跳開。
今日，東方甄選大幅低開，一度暴跌28%至8.92港元，創(chuàng)2022年6月以來新低，較2023年1月高點75.55港元已跌去88%。截至北京時間16：00收盤，東方甄選股價最終定格在9.5港元，總市值為97.97億港元。俞敏洪的一場電話會能否幫助東方甄選就此止跌，也把董宇輝帶來的動蕩影響徹底翻篇，還要等下周開盤表現(xiàn)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