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每日人物社 鄭思芳
編輯|Yang
運營|小二郎
生育后的楊爽很難接受自己的身體“變胖變壯”。為了盡快回到產(chǎn)前的體態(tài)，她習慣在入睡時穿上骨盆帶、束腹帶和哺乳內(nèi)衣，“把身體裹得像粽子一樣”。還在懷孕的時候，楊爽就早早挑選好了這些“裝備”，成為待產(chǎn)包里重要的一部分。
楊爽的同事們知道她“全副武裝”睡覺的戰(zhàn)績后，都開玩笑地說：“你是在戰(zhàn)爭年代被抓后能扛下幾個刑具的人。”
“美麗刑具”宇宙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毛毛的不適感也在不斷地加劇。作為一個95后女生，毛毛一直覺得自己的小腹有些微凸，為此，她買了一個束腰，已經(jīng)堅持戴了幾個月。
一片看起來柔軟的束腰，環(huán)繞在腹部時，卻只能讓人感受到強烈的壓迫和疼痛。但對毛毛來說，這些都尚可以接受。最讓她痛苦的是，氣溫上升之后，腰腹部的皮膚因為悶熱和不透氣開始發(fā)癢。而她，只能隔著厚厚的束腰，想撓卻撓不到。
不得已，毛毛開始減少自己穿束腰的次數(shù)，但罪惡感隨之而來。在束腰對腹部的限制下，毛毛一度吃得很少?，F(xiàn)在摘下了束腰，胃和肚子同時迎來了釋放，她變得食量大增。之前看起來似乎有點變細的腰，因為少了那一層外力的束縛，又開始變粗了。
夏季，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放大了女性對“美”的焦慮。在社交平臺上搜索身材相關的關鍵詞，得到的大部分結果，都是女性的自查和反思。失去了厚重衣物的包裹，身材上所謂的“不完美”被進一步放大——背不夠薄、腰不夠細、腿不夠直……沒有人知道丈量女性身體的“標尺”握在誰手上，但依然有很多人在努力把自己卡進“標準的美麗”里。
從小V臉、直角肩、天鵝臂、沙漏腰到漫畫腿，快餐式審美的迭代在要求女性的身材越來越趨于完美和不真實。這些對形體的極致追求，也催生出了五花八門的“美麗刑具”——使用之后不一定變美，但是一定難受。
“美麗刑具”們的賽道細分到身體的各個部位：瘦臉的雕臉面罩；打造“精靈耳”的耳貼；幫助“抬頭挺胸”的十字棍和矯姿帶；收腰縮腹的束腰、束腹帶；瘦腿的壓力襪……它們甚至有可能從學生時代開始，伴隨著女性進入職場、生育，直到更年期。
98年的陳芙在小學時，背背佳就是她最固定的“伙伴”。那個時候，背背佳是爸爸買來讓她“直起腰板”的。從上學到放學，只有午飯時間可以摘下來，方便吃飯。小時候的陳芙對背背佳是拒絕的，但工作后，她卻主動了戴上“枷鎖”。
陳芙從事設計相關的工作，長期對著電腦，常常會有伸脖子的動作外加不自覺的駝背，她的自我評價是“班味十足和疲憊感很重”。不喜歡健身但又想改變體態(tài)，她想起了曾經(jīng)的背背佳，“小時候是完成任務，現(xiàn)在是像吃飯一樣自然和重要?！?/p>
▲ 背著背背佳上班的陳芙。圖 / 受訪者提供
一直想追求“細腰肥臀的歐美身材”的00后王萊，還在讀高中時，就曾花了自己幾個月的生活費，買到兩條Rebitch束腰，一共一千兩百多元。她堅持每周穿4天束腰，每天持續(xù)五六個小時，腰腹都在被勒緊的狀態(tài)里。
長期的堅持讓她看到了身體上的變化。在鏡子里，王萊的腰型折角弧度更大了，束腰上的三個排扣，被她從最外層穿到了最里層，圍度和弧度的變化也讓她如愿換了一條尺碼更小、壓力更大的束腰。
但變化是犧牲了王萊半個青春期的“舒適”才得以實現(xiàn)的。原理上，束腰是通過使用外力壓迫，勒細腰部，從而凸顯胸部和臀部，讓整個人身材呈現(xiàn)“沙漏形”，來獲得所謂完美的“腰臀比”。外力壓迫帶來的不適，在日常都被王萊有意識地忽略掉，但是聽課時，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腹部時刻傳來的擠壓感會格外明顯。
女性的身材，在生育后，迎來了更嚴苛的考驗。
生完一胎后，楊爽的人生步入新階段。迎接新生命的喜悅交織著對身材走形的不安。懷孕前，她的體重一直維持在103斤，但“卸貨”后，卻一度超過120斤。懷孕前的褲子也穿不上，她不止一次地因為鏡子前發(fā)胖的身材感到焦慮。
為了盡快回到產(chǎn)前的體態(tài)，她習慣在入睡時穿上骨盆帶、束腹帶和哺乳內(nèi)衣，“把身體裹得像粽子一樣”。還在懷孕的時候，楊爽就早早挑選好了這些“裝備”，成為待產(chǎn)包里重要的一部分。
楊爽的同事們知道她“全副武裝”睡覺的戰(zhàn)績后，開玩笑地說：“你是戰(zhàn)爭年代被抓后能扛下幾個刑具的人?！?/p>
林美意今年五十多歲了，依然在為逐年發(fā)胖的身材而苦惱，“像有游泳圈一樣掛在肚子上”。一次去內(nèi)衣店，經(jīng)不住推銷人員的軟磨硬泡，她花1750元買下了一件兼具收腹、美胸、瘦腰功能的易緹秀塑身衣，沒想到買回來“噩夢”便開始了。第一次穿塑身衣，她就遇上了麻煩——因為太緊了，她無法一個人順利地穿脫這件衣服。最后，不得不叫來了年過花甲的老母親，兩人合力才終于把自己裝進了這套“盔甲”。
除了身穿“盔甲”，臉也要“全副武裝”。
為了改善自己的法令紋，95后的佳佳入手了一條二十幾元的雕臉面罩。在她的理想狀態(tài)下“頸紋可以因為低頭玩手機物理加深，那法令紋也可以通過提拉物理減輕?！钡衲樏嬲值耐庑慰雌饋眍愃颇樆幔鸭汛魃现笥X得自己幾乎“丑得沒法見人”，所以只在睡覺的時候用。整個過程，需要提拉臉部肌肉塞到面罩與臉的縫隙間，戴上的一剎那，佳佳感受到了小時候媽媽站在身后給她梳頭時，頭皮的緊繃感。
忍下來的痛
英國人類學家瑪麗·道格拉斯曾說過，“身體是社會結構和社會秩序的再現(xiàn)，也是個人經(jīng)驗與外在世界的溝通渠道?！比祟惖纳眢w，尤其是當代女性的身體早已不是自然的存在物。很多時候，身體代表著一個人的身份、階層和品格，沒有能力掌控自己形體的人，則可能被劃分進“不自律”的行列。
對林美意來說，身材的“失控”是從40歲開始的。40歲之前的夏天，她最愛穿的是薄紗短裙套裝，但40歲以后，肚子上的“贅肉”隨著年齡一圈一圈地增長。曾經(jīng)的短裙從她的夏天退場，取而代之的是優(yōu)衣庫基礎款的T恤和短褲。
林美意時常羨慕身邊那些身材沒有走形的同齡人，直到看到朋友圈里塑身衣的推銷廣告，她才發(fā)現(xiàn)一個縣城婦女，居然也能像女明星一樣穿上修身華麗的晚禮服。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將塑身衣視為能讓自己變美的捷徑。但是，每次穿上仿佛都在“上刑”。
作為一家縣城餐廳老板的林美意，需要從早到晚，不停地穿梭在前廳和后廚，但塑身衣緊繃得只能讓她放慢速度，因為“喘不上氣”。
塑身衣箍在身子上，林美意也無法像平常一樣彎腰。更難受的是上廁所，塑身衣的襠部有連接開口處，但在緊繃的狀態(tài)下，哪怕解開后，如廁的動作也會給肚子帶來加倍的壓力。為了少吃點苦，林美意減少了自己上廁所的次數(shù)，但也因此影響了腸道消化，塑身衣只穿了三天，就讓她將近一周沒有排便。
在許多人的認知中，變美是一件需要付出代價的事情?！懊利愋叹摺睅淼耐纯嘣蕉?，好像更能驗證它們的“有效性”。
主動戴上背背佳的陳芙，漸漸習慣了它帶來的疼痛。帶子由肩膀穿過腋下，只要身體稍微放松，不再挺直，陳芙立馬能感受到“胳肢窩生疼”。但是工作忙起來時陳芙總會不自覺地松懈，一次又一次的疼痛在提醒她，該坐直了。
不過，陳芙心里清楚，完全的依賴并不一定有用，更重要的是她的信念——人生需要突破。而“改掉駝背”這件事，被她視為“人生突破”之一，背背佳作為其中重要的輔助工具，不能脫。
▲ 圖 / 背背佳官網(wǎng)
女性的耐受力在花樣百出的“刑具”面前，有了具象化的證明。尤其是那些經(jīng)歷過生育的人。
超過預產(chǎn)期一周肚子都沒有發(fā)動，楊爽不得不打催產(chǎn)素讓孩子快點出來。催產(chǎn)素帶來的陣痛比自然生產(chǎn)痛好幾倍，又正好趕上當時醫(yī)院無法做無痛分娩，楊爽生生扛了六七小時才把孩子生出來。
相比之下，如果骨盆帶、束腹帶和哺乳內(nèi)衣只借助輕微的外力，就能達到楊爽恢復體型的目的，對她來說反而“像牙齒矯正一樣”。唯一不便的可能是卡在恥骨的骨盆帶，上廁所時需要拆掉或者往其他部位調整。
在小紅書，很多分享束腰的筆記下，大概率能看見這樣一條評論“這和裹小腳有什么區(qū)別?！睆墓糯_始，女性習慣用犧牲身體的舒適度，來換取“主流審美”的認可，曾經(jīng)是為了婚嫁，如今是為了成為想象中“更好的自己”。
追求美，是所有人的天性。但是當“美麗”，被消費主義裹挾，成為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女性們所受的每一分“酷刑”，都暗中標好了價格。
只是白白遭罪？
眾多“美麗刑具”的體驗者們，在歷經(jīng)了磨難后，似乎也很難給“是不是有效”做一個明確的回答。
在官方的宣傳介紹中，背背佳的工作原理是根據(jù)“脊柱力學平衡原則”對使用者的肩部腰部等部位施加作用力，形成“三維力系”。針對的是日常姿勢不好，或者長時間坐、立、伏案等造成的脊柱無法正常生理彎曲的情況。
標著“身材管理”的直播間里，背背佳的主播只需要一拉一扯一貼，一套連環(huán)的動作下來，瞬間挺直身板。在主播的描述里，背背佳可以實現(xiàn)“一個頂N”，不僅能夠讓“男生越穿越挺拔，女生越穿越漂亮”，甚至可以“節(jié)省下瑜伽課普拉提課程的時間”。
漂亮的話術和隨時跳動的鏈接，都在催促著那些渴望變美的女性激情下單。至于實際的效果，背背佳官方早就在商品海報的角落以灰色字體告知：“每個人背部彎曲程度不同，佩戴后產(chǎn)生的效果也有所不同，以上數(shù)據(jù)僅供參考。”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會注意到這行小字。
▲ 圖 / 背背佳官網(wǎng)
根據(jù)飛瓜數(shù)據(jù)，抖音“背背佳官方旗艦店”近一個月直播34場，場均觀看人次8萬，最高觀看人次達到了50.2萬，直播銷售均價200元到300元不等，直播銷售額1000萬到2500萬。其中，女性消費者占八成，18歲到40歲的人群占比70%以上。
在買束腰之前，毛毛也被抖音上鋪天蓋地的矯姿帶推廣吸引。“開肩直背”“美胸束腰”的宣傳語，正中她的下懷。為此，毛毛特地買來售價299元的背背佳U9和88元的熊貓茜茜兩款矯姿帶產(chǎn)品對比，不過令她失望的是，除了平替款布料摸起來比較廉價之外，使用效果沒有什么差別?！罢局臅r候看著還行，坐下來還是駝背，還不如背著一根棍子好使?！?/p>
矯正駝背效果不如預期，毛毛最終還是退掉了背背佳和熊貓茜茜兩款矯姿帶。
關于“背背佳是不是智商稅”的討論，從2006年就開始了。那時，背背佳的主攻人群還是青少年。數(shù)名骨科專家做過調查后指出背背佳“不僅不能矯正駝背，還會出現(xiàn)點別的毛病?！币粫r間，背背佳遭到多名家長的投訴和舉報，陷入了涉嫌虛假宣傳、誤導消費者、產(chǎn)品功效受質疑等輿論風波。
2020年，跳水冠軍吳敏霞也在社交媒體發(fā)布視頻稱，“背背佳不僅對治療駝背毫無效果，甚至還可能是讓人白白吃苦的刑具?！?/p>
一名有16年從業(yè)經(jīng)歷的健身人士對每日人物表示，使用矯姿帶時，腰腹部一圈都被包裹，容易導致核心肌群用進廢退，腰腹力量更加弱化，對核心收緊產(chǎn)生副作用，進而導致更嚴重的含胸駝背。
壓迫感更直接的束腰，在作為“減肥神器”使用時，有時會產(chǎn)生更嚴重的后果。
2021年的某一次紅毯活動后，演員兼制片人張萌曾發(fā)微博稱：“紅毯+束腰裙=骨科??？姐的身材是拿命換的！”圖中是她穿著綠色復古細腰裙的照片，同時還有一張上海徐匯區(qū)某醫(yī)院骨科預約掛號記錄的截圖。
公眾號丁香醫(yī)生也曾曬出過一組X光片，能清楚地看到腰部被收緊時胸廓脊柱的改變，“原本正常的肋骨被向內(nèi)、向下擠壓，甚至帶動脊柱出現(xiàn)扭轉?！?/p>
▲ 彎曲的脊柱。圖 / 丁香醫(yī)生
產(chǎn)后穿著骨盆帶、束腹帶和哺乳內(nèi)衣，“全副武裝”睡覺的楊爽，最后還是恢復到了她產(chǎn)前的纖細身材。但不能忽視的是，在穿戴“全套設備”睡覺的同時，她也堅持每周5天準時到健身房打卡。用楊爽自己的話說，那是她人生中最忙碌的階段，休產(chǎn)假甚至比上班還累。
而當“刑具”在痛苦后，沒有帶來體態(tài)的改變，一部分女性甚至會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林美意遇見的塑身衣推銷員，和她年齡相仿，卻有讓她羨慕的“薄身細腰”。在推銷員口中，這是堅持穿了四五年塑身衣的成果。所以，當林美意的腹部，并沒有如她期望變得平坦，她想的還是——自己沒有像推銷員那樣堅持長期穿。
“美麗”的價格
在體態(tài)矯正的賽道，背背佳從20年前開始布局，到如今可以說是“一家獨大”。
在北京的人均月工資只有175元的1998年，背背佳的定價已經(jīng)高達300元，產(chǎn)品上市之初就創(chuàng)下了3000萬的業(yè)績。也是在這一年，背背佳實現(xiàn)了全年4.5億的銷售額。成千上萬人的體態(tài)焦慮，將當時25歲的創(chuàng)始人杜國楹托舉成億萬富翁。后來，杜國楹又先后打造了好記星、E人E本、8848鈦金手機和小罐茶，拿捏了整整一代人的錢包。
2005年，背背佳被當時的電視購物巨頭橡果國際收購，借助“超女”代言和《快樂寶貝》廣告曲，背背佳的熱度達到巔峰，全年銷量超百萬。之后，在輿論的質疑聲中，背背佳漸漸陷入沉寂。
再次出現(xiàn)時，曾經(jīng)的“青少年專用”變成了“打工人的變美神器”，定位直指年輕女性，營銷起來也下了“血本”。2022年4月，可孚醫(yī)療正式完成收購背背佳。據(jù)可孚醫(yī)療的年報顯示，2021年到2023年的銷售費用分別是4.14億元、6.19億元和7.41億元，其中2022年銷售費用的增長很大一部分來自于線上及線下推廣費增加5703萬元。
2023年年底，背背佳贊助綜藝節(jié)目《快樂再出發(fā)第二季》播出。今年5月，明星白鹿在微博平臺宣布成為背背佳品牌代言人，而在此之前，張雨綺、辛芷蕾、寧靜等女明星在綜藝節(jié)目中穿戴背背佳的畫面，也讓它刷足了存在感。
真金白銀的投入，換來了背背佳的業(yè)績飛漲。背背佳淘寶官方店鋪最熱的商品顯示已售超過30萬，抖音旗艦店銷量近50萬，最高紀錄拿下了90天賣出1個億的戰(zhàn)績。僅在抖音平臺，背背佳去年1-11月累計銷售額達4700萬，環(huán)比增長3833%。
相比而言，束腰產(chǎn)品雖然沒有家喻戶曉的品牌，但只要在淘寶隨便搜索，月銷Top5的評論都是十萬條起步。尤其是束腰屆的頂流Rebitch，官網(wǎng)打出的口號是“高端原創(chuàng)定制運動塑形繃帶品牌”。為了匹配相應的營銷形象，Rebitch的在賣點在于“天然健康橡膠”和“19根記憶鋼骨”，束腰的定價在昂貴的719元到1059元之間不等。
▲ 各式各樣的束腰產(chǎn)品。圖 / Rebitch京東旗艦店
在更細分的領域里，無數(shù)的小商家繼續(xù)蠶食著“美麗”的剩余價值。無論是開肩十字棍還是“精靈耳”耳貼，都很容易在拼多多找到百萬級銷量的產(chǎn)品。
佳佳買的雕臉面罩，用了沒幾次就被丟在了一旁，因為不貴，所以沒有心理負擔，“這么個小玩意，要是有用，至少不用打幾千塊一次的美容針和熱瑪吉，要真是智商稅，也就幾十塊?！?/p>
無論再少的錢，背后都是一個人對于“美麗”的期待。但是，很難有人能分清楚，這份期待是消費主義設下的“甜蜜陷阱”，還是屬于女性自身的追求。
在對抗消費主義這條路上，女性曾經(jīng)成為過勝出者。上世紀90年代霸占電視廣告的婷美，主打產(chǎn)品是帶鋼圈的塑形內(nèi)衣，最大的賣點是讓女性的胸部顯得更豐滿。但到了今天，幾乎所有內(nèi)衣品牌的主打理念都變成了“舒適、無感”。因為，女性們漸漸發(fā)現(xiàn)，相比于“美胸”，“乳腺暢通”更讓人心情美麗。一個更好的例證是，曾經(jīng)以“性感”著稱的維密，賣不動了——在2020年其英國公司已進入破產(chǎn)清算程序，并永久關閉了250家在北美的門店。
在舒適度和健康面前，“美麗”會變得不堪一擊。當那些壓在女性胸部刻板的評判體系，被女性自己打破，這個消費世界也跟著改變了。
在高中堅持穿束腰的王萊，在上大學后接觸了女性主義，她發(fā)現(xiàn)“只有對手才希望我變?nèi)酢?，她眼中的“對手”，是可能阻礙她的任何事。她變得更希望追求力量，腰線的弧度對王萊失去了吸引力。為了“變強”，她最終扔掉束腰，舉起了健身房的鐵片。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人物為化名）
參考資料：
[1] 零售商業(yè)財經(jīng)，《“狠人”杜國楹，如何收割“智商稅”？》
[2] 中國新聞周刊，《這款“美麗刑具”，又殺回來了？》[3] 丁香醫(yī)生，《女生們別再穿它了！內(nèi)臟畸形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