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聞記者 | 唐卓雅
界面新聞編輯 | 謝欣
5月28日，昭衍新藥就2023年的業(yè)務及業(yè)績表現、生物資產公允價值變動、存貨和預付款情況答復上交所問詢函。
2023年，昭衍新藥實現營收23.76億元，同比增長4.78%；實現凈利潤3.97億元，同比減少63.04%。值得注意的是，這是2015年以來，昭衍新藥的凈利潤首次出現下滑。昭衍新藥解釋這是由于行業(yè)競爭加劇導致主營業(yè)務毛利率下降和生物資產公允價值變動引起。這一變動立馬引起了上交所注意，發(fā)函對昭衍新藥進行問詢。
5月29日，昭衍新藥A股和H股股價均下跌。截至收盤，昭衍新藥A股報15.44元/股，跌2.15%；H股報8.65港元/股，跌1.14%。目前，昭衍新藥A股和H股的市值較巔峰時期都縮水了八成左右。
具體來看，2023年，昭衍新藥的藥物非臨床研究服務實現營收23.09億元，毛利率43.22%，同比減少5.09%；臨床服務及其他實現營收6342萬元，毛利率21.18%，同比減少10.52%；實驗模型供應實現營收406萬元，毛利率36.06%，同比增加10.39%。
臨床服務和實驗模型供應的毛利率雖有變化，但是營收占比小，對昭衍新藥的業(yè)績影響可以忽略。而藥物非臨床研究服務是昭衍新藥的主營業(yè)務，該業(yè)務主要以研究大分子生物藥為主，使用非人靈長類實驗模型，即實驗用猴開展實驗。但是自2019年到2023年第一季度，受到國內創(chuàng)新生物藥研發(fā)需求激增但供給有限影響，非人靈長類實驗模型資源緊張，并且價格瘋漲。根據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2017年國內食蟹猴的平均市場價格為1.38萬元/只，截至2020年9月30日的9個月價格為4.2萬元/只，2022年最高價接近19萬元/只。
昭衍新藥表示，公司該類實驗的周期通常在6至12個月，且該業(yè)務是在專題完成及服務成果的控制權轉移給客戶時確認收入，所以公司實驗開展至完結確認收入會有較為固定的周期性，2023年業(yè)績主要源于2022年度和2023年上半年開始執(zhí)行的專題，該期間實驗模型價格處于高位。再加上人力成本上漲、2023年受行業(yè)投融資熱度減弱以及醫(yī)藥市場需求增速放緩等影響，銷售訂單的利潤空間被壓縮，但是實驗模型價格和人力成本上漲不能完全傳導給客戶。種種因素疊加，昭衍新藥業(yè)務毛利率下降，業(yè)績隨之下滑。
與昭衍新藥處于同一行業(yè)的美迪西的臨床前研究業(yè)務毛利率也在下滑。2023年，美迪西臨床前研究業(yè)務的毛利率30.53%，同比下降16.5%，年報顯示其業(yè)績下滑主要源于受醫(yī)藥行業(yè)競爭加劇，訂單價格下降，部分訂單延遲執(zhí)行，導致營業(yè)收入規(guī)模同比減少。與此同時，報告期內實驗室運營費用、固定資產折舊，以及人力成本等相關費用有所增加，導致營業(yè)成本同比增加，所以毛利率降幅明顯。
昭衍新藥業(yè)績下滑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即生物資產公允價值變動， 2023年該變動給公司帶來2.67億元的凈損失。作為一家臨床前CRO（醫(yī)藥研發(fā)外包）企業(yè)，生物資產是其開展臨床前研發(fā)活動的重要原材料。這里的生物資產指的就是實驗用猴。
上交所曾對另一家CRO企業(yè)益諾思的實驗用猴供應狀況、價格及變化情況等提出問詢。益諾思表示，實驗用猴價格變動會影響其服務價格和生產成本，從而影響毛利率。
囤猴這筆生意如今看來讓昭衍新藥栽了跟頭，但是為了保證實驗猴供應和儲備，其他CRO企業(yè)如藥明康德、康龍化成都曾大手筆囤猴，在猴價高峰期也給這些囤猴的企業(yè)帶來紅利。
2019年藥明康德收購了廣東春盛猴場；2021年康龍化成收購了肇慶創(chuàng)藥、康瑞泰，2022年收購了安凱毅博；2022年，昭衍新藥斥資18億元收購了廣西瑋美生物和云南英茂生物。不過，與前兩家公司相比，昭衍新藥囤猴正好趕在了猴價最高點，實驗用猴的價格在2022年大幅度上漲并見頂。據國金證券統(tǒng)計，2022年一季度末以來，實驗用猴的主要品種食蟹猴的價格上漲至15萬元/只左右。對比其2019年下半年1.5萬元-2萬元/只的價格出現三年內翻10倍的景象。2021年和2022年，昭衍新藥的生物資產公允價值變動收益分別為1.25億元、3.33億元，合計約4.58億元。
2023年，實驗用猴的價格開始下跌。2023年11月，湖北天勤實驗動物科技有限公司以13只實驗猴147.1萬元的價格中標中國科學院武漢病毒研究所實驗猴采購項目。按此數據計算，折合一只實驗猴的價格約為11.3萬元。這相比巔峰時期的猴價已經跌去三分之一。
昭衍新藥答復上交所問詢函時表示，從2024年一季度來看，實驗用猴的市場價格已呈現回落態(tài)勢，但由于非人靈長類生物資產繁殖周期長，整體上仍呈現出供給不足的態(tài)勢，目前市場價格與2018-2019年間水平相比仍處于高位，需求端大多采取觀望態(tài)勢，所以市場價格仍存在下跌風險，但下跌幅度可能會有所放緩。
4月30日，昭衍新藥公布2024年一季報，實現營收3.25億元，同比下降12.07%，實現歸母凈利潤-2.72億元，同比由盈轉虧。報告期內，生物資產公允價值變動帶來凈虧損為2.84億元。值得注意的是，2024年第一季度的生物資產貶值給昭衍新藥帶來的損失已經超過了2023年一整年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