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鋅財經 路世明
編輯|大 風
巨頭接連下場！降價！免費！屬于大模型賽道的價格戰(zhàn)，已徹底陷入瘋狂。
近日，百度和阿里同一天發(fā)布了旗下大模型價格調整，其中阿里降價幅度高至97%，而百度更加夸張，直接宣布免費。
從時間線來看，百度和阿里對大模型價格的調整，更多的其實是“跟風”。從DeepSeek、智譜AI，到字節(jié)跳動以及騰訊，這些大模型企業(yè)的接連降價和對標行為，迫使百度和阿里不得不下場應戰(zhàn)。
不過，在打的熱火朝天的另一面，所有參戰(zhàn)的大模型企業(yè)都有著同樣的理念。
通過降價讓更多的企業(yè)和消費者能夠使用大模型技術，快速做大市場蛋糕的同時，不斷優(yōu)化技術能力，逐步跳出商業(yè)化困境。
燒錢一直是互聯(lián)網領域最常見的打法，它適用于大模型產業(yè)，能夠讓這個市場變得更龐大，但它技術突破緩慢、加速行業(yè)洗牌、形成寡頭壟斷的弊端，同樣也會在大模型產業(yè)上凸顯。
能否跳出粗暴的“燒錢”思維，在卷價格的同時更卷技術，將決定玩家們的未來，以及整個產業(yè)的走向。
01 降價免費，立即生效
拉開國內大模型價格戰(zhàn)序幕的玩家，是被譽為AI界“拼多多”的DeepSeek。
5月6日，DeepSeek將旗下對標GPT-4的大模型DeepSeek-V2價格，直接降到了每百萬token輸入1元、輸出2元（32K上下文）。
不到GPT-4百分之一的價格，轟動了大模型市場，也激起了其他玩家的“好勝心”。
一周之后，國內明星創(chuàng)業(yè)團隊智譜AI下場“應戰(zhàn)”，將旗下入門級大模型GLM-3-Turbo（上下文長度128k）的價格，從0.005元/千tokens降低到0.001元/千tokens。并且，開放平臺新注冊用戶獲贈從500萬tokens提升至2500萬tokens（包含2000萬GLM3-Turbo和500萬GLM4）。
二梯隊玩家們的動作，也引發(fā)了大廠們的興趣。
在智譜AI下調價格四天后，字節(jié)跳動火山引擎突施冷箭，對外發(fā)布了旗下豆包大模型的歷史最低價。
具體來看，豆包通用模型pro-32k版，模型推理輸入價格僅為0.0008元/千tokens；豆包通用模型pro-128k版，模型推理輸入價格為0.005元/千tokens。
換句話說，用戶花一塊錢就能買到豆包主力模型的125萬tokens——約200萬個漢字。
來源：火山引擎原動力大會
在字節(jié)跳動豆包大模型宣布實施“行業(yè)最低價”后，騰訊也迅速“摻和”了進來。
5月17日，騰訊云也對混元大模型進行了大幅降價：窗口尺寸為32K的hunyuan-standard模型和hunyuan-pro模型，推理輸入價格分別為0.0069元/千tokens和0.069元/千tokens，較之前的刊例價降了30%以上。
騰訊的價格雖然有點高，但重要的是新用戶可免費享受1年的模型資源包，文本生成模型共享10萬tokens。
無論是DeepSeek、智譜，還是字節(jié)、騰訊，在宣布價格調整時，或多或少都存在以百度文心和阿里通義為標尺進行比價的行為，這其實也從側面反映了百度和阿里在國內大模型市場中的位置。
不過前幾家怎么也沒想到，百度和阿里的反應竟然會如此迅速，并且憑借更加優(yōu)惠的價格，一舉將大模型價格戰(zhàn)推向了高潮。
5月21日上午，阿里云宣布通義千問GPT-4級主力模型Qwen-Long，API輸入價格從0.02元/千tokens降至0.0005元/千tokens，直降97%。用戶只需花1元就可以買到200萬tokens——約300萬個漢字。
然而僅僅數(shù)小時后，百度智能云卻直接宣布文心大模型兩大主力模型全面免費，且立即生效。
據(jù)悉，百度所謂的兩大主力模型分別為今年3月推出的輕量級大模型ERNIE Speed、ERNIE Lite，支持8K和128K上下文長度。
來源：百度智能云公眾號
你降我也降，我降他免費。在這場大模型之戰(zhàn)里，玩家們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
02 做大蛋糕，以價換地
事實上不止國內，海外大模型市場的價格戰(zhàn)也在上演。
5月14日，OpenAI在春季發(fā)布會上正式推出了新一代旗艦AI模型“GPT-4o”，其不僅在功能上大幅超越了GPT-4 Turbo，在價格上更是帶來驚喜。據(jù)官方介紹，新模型GPT-4o用戶不用注冊，且功能全部免費。
在此之前，ChatGPT的免費用戶只能使用GPT-3.5。而更新后，用戶可以免費使用GPT-4o來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圖像分析、互聯(lián)網搜索、訪問應用商店等操作。
當然，免費的前提被限制在一定的消息數(shù)量上，一旦超過規(guī)定數(shù)量，免費用戶的模型將被切換回GPT-3.5。而付費用戶將獲得更高的消息數(shù)量，至少是免費用戶的5倍。
眾所周知，大模型訓練成本極高，在動輒幾千萬的投入下，玩家們?yōu)楹芜€要賣個白菜價甚至免費呢？
在業(yè)界看來，眼下大幅降價和免費策略，能夠讓更多的中小企業(yè)和個人開發(fā)者使用大模型技術。而足夠大的使用量，不僅能加速技術的突破和成本的降低，也能加速大模型在各行各業(yè)的滲透，加速大模型商業(yè)化發(fā)展。
也就是說，眼下這場價格戰(zhàn)，本質上其實是玩家們通過更低的價格，來爭奪客戶和擴大自己的市場規(guī)模，為未來的商業(yè)化做好準備。
用價格擴規(guī)模是阿里云今年爭奪市場的主要策略。此次降價后，阿里云智能集團資深副總裁、公共云事業(yè)部總裁劉偉光表示：“作為中國第一大云計算公司，阿里云這次大幅降低大模型推理價格，就是希望加速AI應用的爆發(fā)。我們預計未來大模型API的調用量會有成千上萬倍的增長?！?/p>
火山引擎總裁譚待在談到字節(jié)跳動豆包大模型降價的原因時也說道：“只有大的使用量，才能打磨出好模型來，也能大幅降低模型推理的單位成本?！弊T待認為，降低成本是推動大模型快進到“價值創(chuàng)造階段”的一個關鍵因素。
的確，自2022年底ChatGPT發(fā)布以來，大模型的商業(yè)化落地一直存在問題，真正在大型模型領域產生大量收入的公司極少，并且收入大部分依賴融資。對商業(yè)化的焦慮，促使了大模型價格戰(zhàn)的發(fā)生。
不過，價格戰(zhàn)不止益處明顯，它的弊端也十分顯現(xiàn)。
03 不只卷價格，更要卷技術
在商業(yè)領域，價格戰(zhàn)并不新鮮，它是吸引更多用戶、增強用戶黏性和市場份額的一種有效手段。
淘寶京東兩分電商天下的時候，拼多多靠著用戶補貼和社交裂變悄然崛起；在星巴克獨占中國咖啡市場的時候，瑞幸也是靠著燒錢在一年半年擴展了兩千家門店，收獲了億萬用戶。
但燒錢的玩法也并非無往不利，比如OFO燒光了五百億不得不遺憾退場，再比如當年樂視資金鏈斷裂之后徹底退出了互聯(lián)網競爭舞臺。
如今，大模型價格戰(zhàn)能夠促進大模型應用的落地，讓更多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能夠用得起大模型。但與此同時，降價也會使得一些無法跟進降價的小型廠商逐步退出市場，資源、資金和技術實力更為雄厚的大廠商將占據(jù)更大的市場份額。
當然，洗牌效應在短期內不會很明顯，在大眾市場打開，大模型的性能逐漸被大眾認識到以及各家大模型性能和用途出現(xiàn)明顯差異的時候，真正的行業(yè)洗牌才會開始。
此外，降低導致市場競爭加劇，行業(yè)利潤被壓縮，也可能會迫使玩家們在降低價格的同時，也降低服務的質量，并造成產品同質化問題。
更重要的地方在于：免費的往往也是最貴的。
以長視頻平臺來說，多年前競爭階段，為了搶奪用戶資源，基本不存在收費。但如今，留下來的“愛優(yōu)騰”三家，平臺不僅到處是廣告，而且大多數(shù)影視資源都需要“會員”才能觀看。
在燒錢階段，或者在沒有達到相對壟斷階段，這個過程可以說是給社會提供了福利，但最終結果還是要達到壟斷，而壟斷后才是寡頭們真正賺錢的時候。到那時候，用戶也就沒有了選擇的余地。
眼下的大模型市場是否適合大打價格戰(zhàn)？未來會不會像其他領域價格戰(zhàn)的結局一樣？目前還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技術能力的提升和創(chuàng)新是確保大模型應用普及和持續(xù)發(fā)展的根本。
只有不斷開發(fā)具有自主知識產權，且能夠更好滿足用戶需求的新技術和新產品，玩家才能活得更加長久。
大模型玩家們在卷價格的同時，更應該卷的是技術。